虽然如今对谢朝身上投注情感已经比过往任何人都要多,但这种优柔寡断感情最多只能动摇他在小事上决断,却极难撼动他在人生大事上方向。
说得直白点,虽有不舍心疼,但想到要为谢朝将自己困于宫中辈子,那他还不如当场死好。
若是谢朝肯跟着他起离开,游历四方——这个想法连想都没细想就被他掐灭在萌芽之中。
谢朝穷尽生追逐,不就是万人之上九五至尊之位吗?
又怎可能愿意为自己放弃这个位置呢。
“可之前商议时,王叔不是说你会假作狼子野心,图谋皇位吗。怎背着朕时,又同右丞说着截然相反话?”
原来小狼崽子是因为这个才这老大不乐意。
陆川延恍然大悟,有些哭笑不得,温声解释:“微臣记得曾和陛下说过,陈路此人最是狡诈,须得打起精神,随机应变。他已经看穿微臣站在陛下这边,那微臣也只能临时更改说辞,后续计划也会应变动。”
“如今让他相信微臣并无留意,在陛下十八岁生辰时便会离京,也许反而能逼他私下里有大动作,到时候也方便抓他把柄。”
顿顿,陆川延补充:“微臣曾答应过陛下,在陛下能坐稳这个位置前都不会离开,自然说话算话。”
廓,还有日渐清晰硬挺下颚线,陆川延心念动,不知怎,突然想起发现词曲玄机那天深夜,昏黄烛火映在他侧脸上,对方那笑褪尽青涩,当真有几分祸国殃民风采。
也许谢朝说得没错,他早已不是孩童,何况又重生次,躯体内如今是二十三岁魂魄,已经算是个成年男子。
像是幼狼长出光滑皮毛和锋利爪牙,已经可以成为头狼,独当面。
只是之前小狼崽子太会撒娇装乖,所以直被自己有意无意地忽视去。
时之间,陆川延竟然有几分“吾家有儿初长成”慨然和失落。
陆川延表情不变,轻缓道:“天下无不散筵席,更何况道不同不相为谋,微臣与陛下选从来是两条路。”
他轻轻拍拍谢朝肩膀:“不过陛下大可放心,微臣走前定会帮陛下铺出条平坦至极通途,扫除切阻碍。届时陛下毋需再为*佞者烦忧,只需勤于政事,必能终成代明
虽然陆川延解释得颇为有理有据,但谢朝并未高兴多少,而是垂下脸来,听不出话中情绪:“但王叔意思是,你迟早还是要走。”
又来。
陆川延心中无奈,总觉得类似对话已经发生过千百回。
不可否认,他现在对小皇帝早已有不舍之意与心疼之情,也早就做好为谢朝,在皇城中多待上三五年准备。
只是某种程度上而言,陆川延是个极度冷酷自私人。
他从善如流地收回手,道:“既然如此,微臣日后不摸便是。所以陛下在为何烦忧?”
谢朝低声道:“今日于右丞府中,银蛇卫听到王叔与右丞说话。”
陆川延略挑眉,虽然他谈话被小皇帝偷听,却丝毫没有不悦情绪,毕竟将银蛇卫给谢朝,就是让他随意用。
他问:“陛下意思是?”
谢朝抿唇,似乎因为陆川延不明所以更加生气,索性挑明白说:“王叔同右丞说,在朕十八岁生宴时就要告老还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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