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胡闹!”母亲脸色沉,母亲本就美貌锐利,此刻柳眉深蹙,更显威仪,“你怎这大还是不懂事!沈氏千万年间多少先祖血泪成就今日显赫宗族,难道这千秋基业比不上你时意气之争?知你自幼对轲儿嫉妒极深,但你自问他对你如何?换做别人,你那骄纵性格孰能忍受?你怎还是不知好歹!”
“萧轲忍让是因为是他表弟,岂是道侣之间、间……私情……”咬牙才说出“私情”二字,实觉得羞耻至极。
“你们厢情愿,只会叫被人耻笑。你们如意算盘打得再好,萧轲和又岂会任你们摆布!”
怒吼而出,只觉得背后被汗浸湿。
最恨,最恨别人瞧不起。
下盈盈如水。
母亲解下身上锦羽大氅,为披在肩头,仍是微微有些笑意:“你父亲还说你今年怕是又不回来,也叫不动你,如何?到底你还是听话。”
垂首,手轻轻拂过肩头精工密绣大氅,再抬眼,却见片精致亭台,风中竹海涛涛,圆月之下,庭院中灯火通明,家眷仆婢穿行。
“母亲……”怔怔,开口唤道。
母亲微微笑,牵着手,朝外走去:“你几个叔父这几年又寻几样秘宝予你,想沧州沈家,就你这个嫡子,平日对你也太过严苛,竟吓得你连家都不敢回。你祖母可是狠狠骂呢。”
天道何等不公,沈凝差在哪里,为什萧轲顾衍天资就要比强,修道比容易,修行之道平坦顺遂,而却处处机关算尽还要碰头破血流,为什人人都叫仰视萧轲顾衍,人人说不如萧轲顾衍!
沈凝哪里有媚行之色,更绝不可能以色侍人,换取沈氏偏安隅。
沈凝定要堂堂正正问鼎大道,什萧轲顾衍,通通叫他们跪在脚下!
只觉喉咙甜,便突出口血来。眼前黑,便再不省人事。
阵药香氤氲,似有人轻柔抚额头,迷蒙中听见有人淡淡叹息声。想睁开眼睛,却是不能。只觉那人温柔非常,轻轻摩挲过脸颊,下巴,指
未答话,只顺着楼梯走下。
“你舅父这几年精力已是不济,但柯儿却越发出挑,比你那轩辕顾师兄只强不差。”母亲脚步顿,眼中仍是笑意盈盈,“儿,轲儿自幼疼你,也预计趁你回来,这几日就将轲儿和你舅父都请来,要好好想想你俩事。”
只觉血气直冲天灵,把甩开母亲手,怒道:“母亲!堂堂男儿,你是叫雌伏于萧轲,还是叫他做妻子?”
母亲见发火,神色沉沉,精致长眉微微挑,淡淡道:“凝儿,修道者女子本就不多,男子结为道侣比比皆是,古来大能哪个是与女子相携?放眼天下,除你表哥和那顾氏阿衍,有谁配得上你?你到底资质与他们相去甚远。要你同轲儿结为道侣,也不全然是为萧家和沈家,难道不是为你好?沈氏虽宗族显赫,但这几百年却未出大能,若不与萧家联手,只怕离衰落也已不远……有在时,萧家尚可时时提携沈家,可若不在……沈家衰落,难道对你就有好处吗?”
紧紧攥着双手,咬牙道:“沈凝哪里不如他们,凭什要攀附他们方能维持沈氏,沈凝亦可撑起沈家,不需他们接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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