闭闭眼,压下心头异样,竟似以往诱骗他时候,面露温柔之意:“好师弟,原来是错啦。心嫉恨顾衍,他又偏偏看中你,才迁怒于你。本要整治他个,却将你给害。”做出伤心之态,垂首不语,几乎泫然欲泣。
不知是不是错觉,竟觉陆冕身上陡然丝寒意。抬眼看他,目中仍是温柔,只是他此刻目光似是极伤心,眼圈微红。
“心里只有师兄个。”他抬眼定定看着。
他明明蒙着脸,也知他已经毁脸,可是他那眼神还是看得心头跳。
似乎也有些明白为何顾衍对他另眼相看,光那双眼就足够美丽,性情又温顺依赖,衷情脉脉,哪个男子受得这般柔情依恋?若非心狠,只怕也要在那温柔乡里流连。
心中似有条细小丝线微微颤,莫名有些心旌摇荡。
“你不恨?”黑水牢里百年,若是常人怕是疯,等不到重见天日天,就已万念俱灰,只求速死。而陆冕竟然人不人鬼不鬼撑下百年,心智之坚毅,令人不敢小觑。若是,只怕内心憎恨日夜滋长,拼着口气活下来也只心报复,如何再见时仍如此柔情百转?
是他真温和无害,还是爱至深,抑或此刻委曲求全,只待心生动摇之时,再击毙?
但若说他想整治,就不必百年前将骂名人承担。
抬眼见陆冕脸裹得严严实实,只有双剪瞳美丽非常,仍是单纯温和。可此刻,竟有些看不透他。
上也有些汗味,实在难以忍受。
不知为何,陆冕听见使唤他,却仿佛十分高兴样子,连忙点头应声,就去其他房间翻找衣物。
陆冕找件烟白细绫长衣,还烧热水服侍沐浴。
到底内伤深重,本来这百年间养好七七八八,可之前被顾衍故意激怒,情绪波动太大,又是复发,胸口隐隐作痛。此刻泡在热水里,总算长舒口气。
往日陆冕服侍沐浴是家常便饭,如今竟也毫不生疏,换水擦背,洗完再看他,确是额间渗出细汗,喘息粗重。
顿顿,不愿再说这个话题:“你在这里已有数日,你可找到出去之法?”
陆冕摇头:“不曾,应是学识浅薄,却是为找出此重迷障破绽。”
沉吟下:“只怕近日顾衍也要到,若他来,看他有无化解之法。”
陆冕点头称是。
左右无法出去,此处又无特别凶险之
就算他真情实意,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。
“不恨。只要师兄别不要就好啦。”那声音淡淡,可竟有丝哀绝之意。
本不愿受他情绪影响,可心神却总是波动,竟有些隐隐痛意。
自认无情。这小乞儿别无长物,连张好面皮如今也毁。可为何,总是心中波澜不断,听他娓娓而言,心头竟也有酸涩之意。
沈凝要风得风,要雨得雨,连师父掌上明珠也钟情于,何曾缺过他人爱慕?他不过个小小乡野小子,怎配入眼。
“有这累?”微微皱眉。
陆冕垂着头:“没有,许是有些热。”
垂眸看着自己指:“陆冕,那日你为何不拆穿?”
陆冕给擦背手停,不知过多久,才柔柔道:“师兄做什都是对。”
那声音温柔缱绻,似水柔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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