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行中天,已至裂云山脚下。
顾衍家徽天下无几个人不认得,通报之后,便有外门弟子打开山门,放两辆马车进去。
在外庭等片刻,有青衣弟子将们引至处精致庭院,似是客房。那青衣弟子十分谦和,拱手行礼:“三位道友请在此处稍作整顿。老祖三月前闭关,此时还未出关。但既然有沈夫人凭笺,老祖必已提前知晓。还请三位道友稍安勿躁,老祖出关,必及时禀告。”
顾衍微微颔首:“有劳。”
看那青衣弟子要退下,连忙叫住他:“这位道友,你可见
他明知棋艺不精,若他都不是顾衍对手,怎能赢。可这样被他抱着,心中纷乱,只胡乱下子。
陆冕低笑声,轻轻吻腮边:“师兄下得真好,看顾师兄要头疼。”
顾衍脸色十分冷淡,似乎听不见陆冕与调笑,两指夹起黑子沉稳落下。
陆冕毫不提醒,就任乱下,随便下,他也只是夸聪明,再亲吻抚摸几下。明知他是嘲讽,却还是心头乱跳,面红耳热,在他怀里越来越软,快要坐不住。
顾衍擒着棋子顿顿,将黑子投回石碗,淡淡道:“是这里快输。”眼睛又沉沉看,“你过来替下。”
翌日醒来,已是晨光大亮,身上已被清理干净,换上新衣衫。马车已在路上,窗帘掀起,晨光透过车窗,落在陆冕脸上,睫毛似镀层金色,眸光明亮,他穿件淡色长衫,虽是坐着,却也看出姿态端正,面色沉静,早已不是那个初入青门山惶惑少年。
顾衍面上仍是冷淡,长眉斜飞入鬓,双锐利长眸,黑衣束得严密,发丝也高高竖起,露出略有些纤细下巴弧线。似发现看他,淡淡扫过眼。
有些难堪,悄悄躲开他视线,不敢与他对视。
陆冕和顾衍二人面色如常,仍是你来往地对弈。劈啪落子之声在车厢里分明,倒缓解些许沉默尴尬。
当初陆冕下棋还是教,可惜不过教会他几天,就再没赢过他……
陆冕轻笑声,又亲腮边下:“师兄在这里好好,顾师兄何必夺人所爱。”
顾衍抬眼沉沉望陆冕眼:“他是你所爱吗?”
陆冕僵,缓缓松开手,又笑着看眼:“师兄最近棋艺进步,变得这样抢手,那就过去罢。”
不待说话,顾衍已经扯过在他身旁,并不看,只是冷淡道:“下棋。”
被夹在顾衍与陆冕中间,左右为难。替顾衍下子,陆冕只是微笑,却不抬手,无法,硬着头皮又再替陆冕下子。自己左手右手下棋,自然难分高下,不过是白子仍胜半子。
“师兄。”正出神,忽听见陆冕叫。
茫然抬起头,见陆冕正微笑看,他笑意浅浅,眉宇仍是温柔,看得有些痴意,只能痴痴望着他。
真是无药可救,事情都到这个地步,仍贪恋他几分温存,不肯看清现实。
陆冕静静与对视片刻,喉结微动,笑意渐渐褪去,声音也冷淡下来:“师兄闲来无事,过帮下棋,输顾师兄二子,看师兄能不能帮追上。”
说着,也不问是否同意,将扯过坐到他怀里。陆冕环抱住,下巴轻轻搭在肩头,手握住手,柔声道:“师兄看看该如何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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