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人身上尚且穿着面圣朝服,身形落拓,面容俊逸,脚下步子潇洒轻快,带着股不属于朝堂自在生机。
尤其是那双清澈噙笑桃花眼,眼尾带着三分风流,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多情。
每个见到楼鹤人,大概都会感叹,规矩森严书香世家楼家,竟能养出这样
她微微偏头,打量目光落在陆雪拥身上。
哼,她弟弟长这看,别说做小,让应闻那个煞神咬口都是莫大荣幸。
随即陆惊春又察觉出几分不对,雪拥看上去好像不是很高兴。
刚如此思忖,便见陆雪拥神情冰冷,眉目间夹杂着厌恶,冷声道:“丢出去。”
几个侍从面面相觑,皆怀疑是自己听错。
“哼,三岁便会写字,王员外家小儿子会吗?”陆雪拥冷冷道。
陆惊春噗嗤声,笑得弯起眼睛。
是啊,他弟弟是天才,是神童,怕苦不肯吃药怎?那肯定是那药太苦,不识抬举,这才害得雪拥没能及时吃药。
马车气氛缓和下来,姐弟两时不时交谈几句,未久便到丞相府。
谁知刚下马车,便看见几个仆从抬着个绑着红绸红木箱子往里面抬。
陆惊春见他如此理所当然,气笑道:“陆雪拥,你莫不是今年才三岁不成?隔壁王员外家小儿子,三岁就会乖乖吃药!”
虽如此说,她却也知道,陆雪拥从小就怕苦,每次生病只要不让人盯着,宁愿自己闷在被子里活受罪,也不愿好好吃药。
后来他九岁那年,母亲逝世,陆雪拥整个人都像换个芯子般,眨眼间便从需要人操心弟弟,成为可以为父亲分忧小大人。
只是依旧害怕吃药。
陆惊春曾问他,这些年练武也好,学文也罢,什样苦没吃过,为何偏偏不爱吃药?
陆惊春迟疑道:“雪拥你这是怎?”
虽然她也不喜欢江上柳,但楼鹤面子还是要给嘛。
陆雪拥闭闭眼,压下心中翻涌情绪,重复道:“说,丢出去。”
谁知话音刚落,道含笑嗓音就从府外由远及近,“雪拥,你可曾看送来那些南疆玩意?”
陆雪拥袖中手缓缓收紧,面无表情扭头看去。
陆惊春忙跃下马车,叫住他们,满脸好奇,“这是什?看上去像是赠礼。”
领头相府侍从解释道:“这箱东西是楼大人刚刚命人送来,说是给公子和江公子带些小玩意。”
陆惊春听到江上柳名字,显然有些不高兴,但看在陆雪拥面子上,还是笑道:“哎呀,算楼鹤那小子有良心,出使南疆趟,还记得给你带些特产。”
她倒是忘,自家弟弟是有未婚夫人,这样话……
陆惊春猛地捂住嘴,眼睛瞪,那宣王殿下岂不是只能做小?
九岁陆雪拥绷着张小脸,认真道:“怕苦,不乖乖吃药,阿娘担心,就会回来。”
当年陆夫人怀陆雪拥时便身子不大好,后面更是难产,大小都是体弱多病。
当初为陆夫人把脉大夫曾说,陆夫人身子早在难产那天就已油尽灯枯,但却奇迹般地撑这些年。
陆惊春知道,是母亲舍不得雪拥年幼失恃,心疼那个雪团子般可爱孩子。
忆起往事,陆惊春不由沉默下来,眉目间都带着几分低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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