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里很清楚,纵使孟浮屠知晓他才是真江上柳,但有些感情早已消磨殆尽,他与孟浮屠本也只是志向相投,并没有如今江上柳所以为那样情深义重。
否则在江上柳被拖下去瞬间,孟浮屠便不会冷眼旁观。
“好,答应你。”孟浮屠颔首道-
此次狩猎长达半月,本来以顾饮冰身子状况,梁帝已特意开恩让他提前返程,但他依旧坚持要留下来。
每日,他都会远远望着围猎场那抹在马上英姿飒爽白色身影出神。
日子天天过去,能这样静静地在暗处仰望那个人,他逐渐也接受自己如今身份。
直到某日他去陆府找陆惊春时,竟在陆雪拥身边看到有人顶替自己身体,与那人装模作样称兄道弟。
那个冒牌货,怎配!
他可以忍受自己失去名姓与身体,却不能容忍这个冒牌货次又次地用他脸去伤害他心中明月。
眼看着江上柳即将堕入地狱众叛亲离,他绝不会允许孟浮屠再去救人。
“聂小姐?你怎会知晓——”
聂流光淡淡打断他,冷淡眼眸里并未有太多故人曾相识喜悦,“孟将军,此处人多眼杂,请借步说话。”
两人前后走入所无人营帐后。
“之所以会知晓,因为才是与你齐长大江上柳!”聂流光眼中徒然流露出几分恨意,“五年前送你离京去边疆作战后第二日睁眼醒来,便成聂流光。”
他虽只是贫民窟出身,却也有心怀天下志向,只求得来日考取功名也能为黎民百姓做点什事。
“公子,您如今身子未愈,何苦还要每日出来观看众大人狩猎呢?”搀扶他侍从不解道。
顾饮冰怔怔望着
聂流光知道孟浮屠没那容易相信,于是她便将往日种种皆详细诉诸于口。
好在平日里那江上柳行事并不谨慎,而孟浮屠心头早已疑虑,纵使此事过于玄妙,但他竟能说出许多令孟浮屠都恍然大悟过去,便容不得对方再质疑。
“当初你与约定,人为国征战沙场,人为民秉烛夜读于公堂,如今江上柳却用身体做出种种戕害无辜事情,难道孟将军还要去救他吗?”聂流光冷声道,那双清浅眸子里带着刻骨恨。
“他利用你与往日情分做下诸多不仁不义之事,此事很抱歉,是识人不清。”孟浮屠沉声道:“自是不会再去救个冒名顶替骗子,至于以前事……”
“以前事不必再提,今日来找将军,只是希望将军不要再对陆公子抱有偏见,也不要在朝廷上为难他。”聂流光抱拳行礼,“若将军还念及几分旧情,便不要向旁人提及身份,今日只当从未见过。”
谁知朝醒来却成女儿身,成为聂府刚被嫡姐推下水死去庶女四姑娘聂流光。
这个时代对女性总是轻视,他身为男儿更是解,只要他日不能恢复,便日只能龟缩在宅院里与那些自愿被驯化女人争斗。
他起初是怨恨,直到他通过陆惊春遇见陆雪拥。
原来世上真会有人平等地看待男女之别,不因他庶女身份而轻视他,他真心羡慕陆惊春,能与那个人做家人。
老天如此残忍地夺走他身体,却又偏偏要假慈悲地让他继续在这世间活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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