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非顾饮冰因为什
事，已心存死志。
他站起身，正欲到前厅去见那位悲痛欲绝
顾夫人，忽而身后传来
声巨响。
陆雪拥转头看去，只见那把铜铲被应
闻直直插入石缝中，边缘隐隐有几道裂痕。
“你要去见那个顾饮冰？怎，心软
？”应闻笑嘻
“好好，你好好休息，娘这就去相府找他来见你，只是你如今这幅模样太憔悴不宜见客，还是吃点东西吧？”顾夫人双目含泪，小心翼翼地说，唯恐自己声音太大将这虚弱气息都吹散。
顾饮冰点点头-
而此时相府内，陆雪拥正在看应闻用桂花酿酒。
“哼哼，整个京城可再没有人能有这个口福，将酒埋在这颗桂花树下，待明年秋日便可喝。”应闻边哼哼唧唧，边将自己贴身佩剑当做铲子挖坑。
陆雪拥坐在廊下，无奈提醒他，“你往后便能看到把铜铲。”
“原是如此……竟是如此！”他仓惶大笑，眼中含着泪。
他怎会被江上柳蛊惑，亲手拷问自己知己？！
原来切不过是他罪有应得。
顾饮冰猛然吐出口鲜血，身子微晃朝后倒，晕过去。
待他再次睁开眼睛时，塌边已然围满人，眼前视线有些模糊让人分不清前世今生，唯有断断续续啜泣声像是在昭示着什。
陆雪拥与应闻并驾齐驱，分明今日狩猎已经结束却依旧在马上嬉笑打闹，忽而就有些苦涩。
曾几何时，他也曾伴随那人左右畅谈古今中外。
“总觉得，自己时间不多，看眼就少眼。”他低声道。
如今他唯不甘而遗憾不过是，陆雪拥始终不愿意接受他歉意。
连歉意都不愿接受，更遑论其他未曾说出口感情。
他白色衣袍微微随风荡起弧度，远远看去，两人坐蹲，竟也让人觉得岁月静好。
应闻停下手中动作，扭头看，不禁眨眨眼。
他正欲开口说什，忽而惊鹊急匆匆跑进来，“公子，顾夫人亲自上门拜访，说是顾公子已是弥留之际，只想在临死之前见您最后面。”
“最后面？”陆雪拥怔怔，竟没想到这日会来得这样快。
凭借顾府财力，若是用名贵药材吊着，未必不能再活个年半载。
顾饮冰觉着自己力气好似有回到体内。
他微微抬手，身旁侍从便连忙将他扶起身。
“父亲母亲，孩儿是自愿为陆雪拥挡那剑，你们……莫要怨他。”这本就是他欠他。
顾夫人早已泣不成声，只是用手帕擦着眼泪点点头，“们都知道，那陆家小子与你直要好，你刚醒，应是饿吧？娘刚刚为你下厨做——”
顾饮冰摇摇头，那张俊逸面容上恍若回光返照，竟依稀透露着往日神采，“不饿，只想……最后再见陆雪拥面。”
他不明白，为何陆雪拥如此决绝。
直到回京那日夜里，他做个梦。
个令他恍然大悟却又痛苦不堪梦。
都说人死之前，会梦到前世，若是他前世当真如梦里所说，今日切后果也就不算令人惊讶。
顾饮冰大汗淋漓从梦中惊醒，他低头愣愣望着自己掌心，眼前浮现却是自己在那阴森冰冷诏狱里，手执长鞭，如何鞭鞭亲手甩在陆雪拥身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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