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怎可能呢?
应有时想到在流放路上楼鹤,想到他那被幽静父皇,想到至今下落不明江上柳。
应闻,你以为此刻自己就已经得偿所愿吗?
不会,余生还有那长,怎可能让你这样轻易就和陆雪拥白头到老?
好像他们眼中只有彼此,谁也融不进去。
当真如应闻所言,恩爱极。
应有时捏着画卷手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。
“雪拥,你当真就这样愿意做他皇后,当真就这样喜欢他?”
他低声呢喃着,嗓音由于长久不曾开口说话而沙哑难听。
。”狱卒说着,朝某间牢房使个眼色,“里面这位,每天对着陆大人画像自言自语,怕是也日思夜想得快要疯。”
“岂止是要疯?若是得知三日后帝后大婚,说不定又要寻死觅活。”
应有时作为废太子,败局已定,即便如今留得条命苟延残喘,也注定此生都不能再出诏狱。
故而几位狱卒说话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,陆雪拥要与应闻大婚消息自然清晰地传入应有时耳中。
昏暗地牢中,男人披头散发坐在轮椅上,身上再也瞧不出往日风度翩翩举止从容储君影子。
他本以为这样已经算是痛苦,可三日后,宫中乐师奏曲彻夜未停,他仰头透过那方狭长窗口,竟看见天边有金光倾泻。
陆雪拥是福星,所以连老天都在大喜之日祝福他。
他听见狱卒说,因为陆雪拥不喜欢娘娘这个称呼,所以陛下特意改称呼,唤作皇后殿下。
狱卒还说,帝后受万民朝拜时天边突现七彩祥云,故而万民皆呼帝后万岁,惹得陛下龙颜大悦,当场下旨减免百姓年赋税。
好似整座京城除他,都在祝福这对新人。
那双养尊处优手伤痕遍布,粗糙指腹反复抚摸着手中画卷。
这是今日狱卒新送来画卷。
画里,白衣公子神色倦怠坐于铜镜前,像是刚睡醒,而他身后,身量格外出挑黑衣青年眉眼含笑为他挽发。
即便只是幅静止画卷,应有时也能感受到应闻满眼都是那个人。
而陆雪拥,卸下冰冷外壳,放下满身戒备,连清冷眉目都温柔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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