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说灯下观美人,越看越销魂。
应闻像是醉,缓慢地欺身逼近,眸光痴痴。
红色喜服下,十指相扣。
“这身衣服可还喜欢?”他情不自禁地吻吻白鹤鼻尖,“亲手为你做。”
“……你还会刺绣?”陆雪拥讶异挑眉。
陆雪拥隔着红布瞅着那道模糊身影,最终还是无奈地由他去。
身后跟随宫人皆捂嘴偷笑。
应闻小心翼翼地牵着人,路平稳地走入殿中,然后迅速关上门将应准备侍奉宫人挡在外面。
今夜陆小雪,谁也不给看。
许是今日被红绸迷眼,他下意识地以为盖头下人亦会如其他人般艳若桃李,可等他掀开盖头,依旧是那只清冷白鹤。
他理智,已然在发疯崩溃边缘-
由于新帝钟爱皇后,不愿帝后分居两宫,于是特意命人将废弃长春宫重新修葺,更名为碎雪殿。
亭台楼阁,砖瓦无不精致。
陆雪拥被应闻牵着踏入宫门,目光瞥向庭院中棵挂满红绸桂花树,“这不是你府中树?”
谁知他刚刚掀开眼前红布就被双手慌忙放下。
应有时怨毒想着,可他又想到今日是陆雪拥洞房花烛夜,心头酸涩难言,便是再如何安慰自己也无法忽视那种求而不得痛苦。
甚至在陆雪拥心里,他早已不活在这世间。
他缓缓攥紧手中画,直到圣驾回宫号角吹响,掌心早已被攥得发皱画卷再也承受不住,被撕碎成无数片。
“喏,今天饭。”牢房门突然打开,狱卒端着格外丰盛菜肴放在应有时身旁桌子上,嘲弄道:“今日是帝后大喜日子,诏狱所有囚犯都添荤菜,太子殿下怕是许久不曾吃过吧?”
应有时面无表情盯着那碗泛着油光菜,只觉得喉间阵阵恶心上涌。
难道这段时日应闻不怎粘人,每次撞见都是鬼鬼祟祟。
难怪分明无人为他测量过尺寸,这衣服每处都如此合身。
唯有唇瓣点红,也是冷艳动人,不沾染分毫桃李温度。
由于他呆愣目光停留太久,那红唇便微微抿起,像是有些不悦,“怎,很失望?”
“没有。”应闻喉结滚动,舌尖抵住牙关,哑声道:“今日你,很好看。”
“难道平日里就不好看?”陆雪拥斜睨他眼,便将他魂都并勾走。
“自是怎样都好看,怎样……乖狗都喜欢得紧。”
“陆小雪你又自己偷偷掀开!”应闻像是气急,恶狠狠道:“可是要特意留着洞房时掀!”
陆雪拥失笑道:“你都是男子,该看哪里没看过?”
这些男女成亲时礼仪未免过于繁琐。
“不管。”应闻委屈巴巴,强忍着偏头不肯看盖头下心上人脸。
现在看,待会看什?
“啧,真没劲。”狱卒见他幅死人脸,只觉拳打在棉花上,撇撇嘴转身离开。
牢房里重归于寂静,是以窗外喜庆乐曲格外清晰。
他再也忍受不这样被陆雪拥遗忘,只能在阴暗角落里偷偷窥伺日子,往日淡然心湖骤然掀起波澜,崩溃决堤。
“嘭——!”
那碗色香味俱全菜肴被他打翻在地,掌心握住瓷碗碎片刺破皮肤,鲜血无声溢出,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痛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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