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看你。”梁寄沐吻吻他缠着绷带脖颈,“睡不着吗?”
“有点。”方逾拾诚实道,“可以聊天吗?”
梁寄沐问:“可以。想聊什?”
“聊聊以前呗。”方逾拾语气轻松,“还没跟别人说过以前事儿呢。”
说完,他感觉腰上手紧。
如果没有梁寄沐,他这会儿应该找个角落大哭场,然后擦干眼泪,迷茫却倔强地走流程处理这件事。
但现在多个梁寄沐。
梁寄沐会给他个足以发泄怀抱,会替他吻掉眼泪,会鼓励并且站在他身后,支持他去做该做事情。
方逾拾吸吸鼻子:“梁老师,上来陪睡会儿吧。”
贵宾单间病床加宽,足有米五,睡两个大男人刚好。
不幸中万幸,梁寄沐腿伤没到骨裂程度,方逾拾脖子伤口也不用缝针,就是手臂遭点罪。
那深针管扎进去还转个圈,做清创手术时,方逾拾差点痛到以头抢地。
人不是万能,梁寄沐再全能,看着他造这个罪也只能干着急。
方逾拾被强行压在医院留观,虚弱地看着臃肿胳膊:“没有知觉,根本没有知觉。梁老师,感觉好像在马里亚纳海沟滚趟,要死……”
“瞎说。”梁寄沐迅速用食指抵在他唇上。
方逾拾垂头和他蹭蹭鼻尖,“正好,去配合下大家工作,顺便去看看那些工作人员,再怎说也是当事人,这还是方家地盘,没有全然不管道理。”
梁寄沐眼里担忧不减:“真不需要再调整下吗?”
“已经调整好。”方逾拾不好意思地擦擦他胸口被自己哭湿片水渍,“不用担心。”
除泛红眼眶,他像个没事人样,平静且效率极高地配和警察询问,还能心平气和遭受无妄之灾工作人员道歉赔偿,切处理得井井有条。
梁寄沐看会儿,轻声叹口气。
梁寄沐手紧紧箍着他,生怕他跑样。
“会认真听。”
方逾拾无声笑笑。
其实他以前没什好聊。
出生在富贵
梁寄沐怕压着他左臂,方逾拾怕压着他左腿,两人只好侧对同个方向。
方逾拾后背紧紧贴着他胸口,抱着搭在腰上手,全身都暖和起来。
半晌,他问:“你睡吗?”
“还没。”梁寄沐回答。
“那你在干什?”
天知道他今天看到袁莉冲过去瞬间有多恐慌?
那刻整个心都提到嗓子眼,抬脚冲过去时候,仿佛从地底长出枯枝在疯狂扯着他皮肉,下下撕开,露出里面猩红肌理。
那种感觉,真是这辈子不想遇到第二次。
梁寄沐想到那个画面,呼吸又急促起来,半晌,缓缓将额头埋在他掌心。
方逾拾看着他发旋,心里直堵东西似乎也没那疼。
林北谦之前还说他太惯着人,但事实是,他也很想把人严丝缝合护在羽翼中,可惜对方不给他这个机会。
方逾拾从来不是需要小心捧在手里娇花。
经过检查,梁寄沐左小腿挨棍子,很可能有骨裂,最好回医院再拍个片子。
听这个结论方逾拾怎都不让他起来。
他们坐上救援直升机,去周围最大座城市接受临时诊治,其余所有在岛人员都需要接受尿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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