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头渐渐响起人声,不会儿就进来几个大汉,将许风跟慕容飞押出去。许风装出副困顿模样,魂不守舍地往前走着,路过院中那口井时,他脚下软,竟自摔跤。那些人骂骂咧咧,对他好阵拳打脚踢,许风咬牙忍耐着,悄悄捡枚石子藏在手中,这才从地上爬起来,回头望那古井眼,被人推搡着走。
门外已备下两辆大车,车上装着十来个半人高酒瓮,许风和慕容飞被人拿布团堵上嘴,各自推进个酒瓮中。
那瓮里股呛鼻气味,许风于黑暗中听见辚辚车马声,车子在城门口停停,接着就路折往西去。开始走得还算平稳,越到后面就越是颠簸,想必是走山间小路。
许风早挣脱身上绳子,将酒瓮掀开条缝,把扣在掌心里石子弹出去。他这下时机抓得极准,石子正卡在前头那辆车车轱辘里,只听“卡啦”声响,那车猛地震震,整个儿歪在边。
慕容飞将酒瓮掀,纵身跳出来,劈手夺下旁边个人刀子,回身唰唰几刀,将十来个酒瓮尽数击碎。有瓮中
慕容飞就道:“你若是非杀他不可,也等你那周大哥回来再说。”
许风自言自语道:“正是为周大哥。”
慕容飞没听清他说话,接着道:“三年那次,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,后来遍寻不着你,还当你已经遭极乐宫毒手。这次你又是为救才身陷险境,无论如何也不能个人先走。”
“你要留下——”许风索性闭上眼睛,道,“那也随你。”
他在极乐宫中受折磨时候,虽也恨极那宫主,却只想着将来练好武功去报仇,并不似现在这般,心要杀那个面具人,连时刻也等不及。
“?”许风眼睛直直盯着窗外,说,“有桩要紧事,明日必须办成。”
慕容飞问:“什事?”
许风静片刻。
窗外天色正点点亮起来。
他等整整夜,始终没有等到他周大哥。
他周大哥还在那口被炸毁古井中,连尸骨也寻不着。
天下之大,再没有人会像周衍那样待他。
许风想到这里,先前被踢几脚地方又在隐隐作痛。他深吸口气,继续割着身上绳索,没过多久,就给他割开道口子。
他停下来歇歇,将手中发簪递给慕容飞。慕容飞照他样子,在绳子上磨出道缺口,方便稍后挣脱。
两人做完这件事,又低声商议阵,天就彻底亮。
他躺在冷冰冰地上,觉得自己心也是样冰凉,左手紧紧握着那根簪子,下下割着绳索,低声说两个字:“杀人。”
慕容飞吃惊,仔细辨认他神色,见他面容平静,甚至有些死气沉沉,只双目中透着种奇异光彩。仿佛他整个人都已死,只这双眼睛是活,在那平和镇定之下,藏着头骇人野兽。
慕容飞莫名心慌,道:“你要杀谁?那面具人吗?像这等大*大恶之徒,自然是人人得而诛之,只不过他功夫尚在之上,许兄你恐怕……”
他话说得委婉,但意思已经很明白,许风武功远不如那面具人,若真要对他动手,无异于以卵击石。
许风声不吭,显是心意已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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