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神医苦着脸道:“你那大哥是强盗头子?三更半夜把从床上拖起来,逼着给你治病,还说若是治不好,就要拆这宅子。行医治病这多年,从未见过这样蛮横无理人。”
许风瞧他脸色,真比昨日憔悴不少,想是周衍去寻他晦气,忙向他道歉,说:“大哥也是担心病,情急之下失
许风虽未完全清醒,心中却对这人信任得很,不由得张嘴喝小口药。药汁非但极苦,且带着股浓重腥味,许风被呛下,几乎咽不下去。
那人手掌抚过他背脊,仍是低声哄他喝药。
许风给他这哄着,只觉心里软得不行,果然就着他手,听话地将剩下药喝完。说来也怪,这药喝下去之后,手上剧痛确实缓解许多,先前在他体内肆虐虫子,竟如潮水般褪去。
那人让他躺回床上,轻轻掖好被子。
许风总算沉沉地睡觉。
“哎哟,哎哟,大侠饶命!”
“谁是大侠?”
“那……好汉饶命?”
“……”
“啊啊啊,疼疼疼!”
:“你是他弟弟,是他在这世上唯亲人,他纵是为你赴汤蹈火,也是心甘情愿。”
他说这番话时,神情与平日大不相同。
许风仿佛又陷入那个光怪陆离梦里。他追着兄长背影跑,那人回过头来,却变成周大哥。
他心头动,正待细看周衍神色,周衍却移过手来,掌心慢慢覆在他眼睛上,说:“睡会儿罢。”
许风确实倦得很,听这话后,很快就睡过去。他在睡梦之中,模模糊糊地叫声:“周大哥……”
他这觉直睡到第二天下午,醒来时日头正好,暖洋洋地由窗外照进来。他抬抬手,发现右手伤已重新包扎过,除有些刺痛之外,并无任何不妥,昨夜种种煎熬,直如梦境般。
许风正自疑惑,却听屋内有人道:“醒?刚好可以起来吃药。”
许风见不是周衍声音,不觉吃惊,起身看,在他屋里却是徐神医。徐神医将碗黑乎乎药汁端到他面前来,说:“刚煎好药,趁热喝吧。”
许风接过来闻,跟昨晚药样,有股冲鼻腥味,叫人难以下咽。但毕竟是治病良药,他憋口气,仰头喝尽碗里药。
喝完后就问:“大哥呢?”
“说吧,到底有没有办法……”
“有有有!刚刚想到个法子……”
后面声音渐渐低下去,许风也就听不清。不知过多久,有人走到他床头来,低声叫他名字。许风很想应声,却怎也睁不开眼睛。那人便在床边坐下来,用手托起许风背。
许风稍微动就忍不住喊疼。
那人将冰凉药碗凑过来,说:“喝药就没事。”
接着又说:“哥哥,好疼。”
他听见有人在耳边道:“别怕,很快就不疼。”
声音动听得很,不知是他兄长,还是他周大哥。
许风这觉睡得自然不安稳,时睡时醒,恍惚间看见自己落进满是虫子洞穴里,身上血肉已被啃啮干净,只剩下副骨架子。他吃惊,这才知道自己仍在梦里。
天快亮时候,有人在他屋里进进出出。接着又由屋外传来说话声,许风听出那是徐神医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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