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风昏睡夜,到第二天早上才醒过来。他醒来发现自己仍旧躺在贺汀州床上,而那人则倚在旁软榻上,手中正拿着本书翻看。他披件外裳,头发随意用金冠束着,旁边窗子半开,微风吹进来些细小花瓣,零星地落在他发间,很是倜傥样子。
他听见床上动静,就抬起头来看向许风,温言道:“你醒?要不要吃些东西?”
跟昨日简直判若两人。
但许风还记着昨日所受羞辱,对他又是憎恨又是惧怕,双目环顾四周,想找找有什东西能充作兵刃。
贺汀州见他不答,就叫人送碗粥进来。那粥是早就煮好,直在灶上温着,端进来时仍是热腾腾。
贺汀州没当回事,只是瞧着怀里许风,问:“他若直不肯吃药……会怎样?”
“非但右手伤治不好,甚至还会有性命之忧。”
“这话你也同他说过?”
“当然。”
贺汀州摸摸许风鬓发,自言自语地说:“他是真不想活,是不是?”
徐神医走进屋内看,见床上片狼藉。许风卷着被子缩在贺汀州怀里,已经累得睡着。贺汀州只着件中衣,雪白衣襟上透着点点红痕,显是刚愈合不久伤口又不好。
徐神医气得胡子都吹起来,痛心疾首道:“臭小子不肯吃药,你硬灌进去不就成?何必弄得这样血淋淋?你这伤才好多久?就算是再好武功,也经不起这样折腾!”
贺汀州神色阴晴不定,不知在想些什,被徐神医念叨半天,竟也言不发。
徐神医就接着道:“何况那蛊虫已入你心脉,看来是取不出来,那万虫噬心滋味……”
贺汀州摆摆手,打断他道:“行,过来治伤。”
但许风连看也不看,更别说是吃。
贺汀州睨着他道:“怎?怕在粥里下毒?”
许风心想,若是当真有毒,他倒愿意口气吃下去。
贺汀州仿佛看透他心思,说:“你不肯吃药,也不肯吃东西,看来是心求死。”
许风嘴里发涩,说:
徐神医只被他盯眼,就觉后颈上凉嗖嗖,这时哪敢应话?当真是连大气也不敢出。
好在贺汀州也没要他答话,接着又问:“他若肯好好治伤,你多久能治好他手?”
“这手已经治大半年,估摸着再过两个月就可痊愈。”
“两个月……”
贺汀州望望窗外,忽而笑。只是他眼睛里殊无笑意,竟像是有些伤心神色,说:“再过两个月,便又是中秋。”
徐神医身家性命也捏在他手里,自然不敢怠慢,忙取伤药出来。
贺汀州却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挪出许风只手,说:“先瞧瞧他手。”
许风手先前被绑许久,手腕上勒出道青紫痕迹,但也算不得多严重,跟贺汀州胸口伤自是不能比。可他坚持让徐神医给许风两只手都上药,才解开衣服治自己伤。
许风睡得不甚安稳,贺汀州便抱着他没放,就着这个姿势让徐神医给他换伤药,又重新包扎遍伤口。
完事之后,徐神医抹抹额上汗,千叮咛万嘱咐道:“还好这回只是出点血,伤口没有裂开,不过绝对不能再有下次,否则谁也救不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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