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风觉出他手有些发颤,却还是继续道:“知道周大哥是真心待好,也知道你直在尽力弥补,可这切,只不过因为是你弟弟。你有没有想过,若不是呢?若只是许风,只是个无父无母无名小卒,现在是什下场?或许是死在极乐宫后山山崖下,也或许还被困在极乐宫里,日日绝望地等死。”
贺汀州听这话,脸色比挨许风当胸剑时还要难看,显然是从未想过,也根本不敢去想。
许风便慢慢儿拨开他握住自己那只手。
此时连剩下那面鱼也已烤焦,股焦味在山洞里弥漫开来,虽未尝着味道,却已觉出苦涩之意。
贺汀州手指动动,毕竟只握着个空。他看看自己手上包扎过伤口,忽然说:“若咱们不曾逃出地宫来,索性就这块儿淹死,那样岂不更好?”
“同阁下又不是路人,有什可说?”
贺汀州笑得笑,说:“这倒也是。”
果然住口不言。
许风也不说话,低头看着那噼啪作响火堆,直到闻着股淡淡焦味,才发觉已将鱼烤糊。他忙把烤鱼翻个面,却见鱼肉烧得焦黑,显是不能吃。
许风怔怔盯着那尾焦糊烤鱼,心中说不上是什滋味。不知过多久,他轻轻叹口气,终于开口道:“时常想起当初在临安城里事。”
,bao雨倾盆。
山洞里燃着堆篝火,边上斜插柄长剑,寒气逼人剑刃倒映着火光,望即知是柄摧金断玉利器。
贺汀州睁开眼来,见许风正用火堆烤着鱼。那鱼已烤得两面金黄,滋滋地往外冒着油,香气扑鼻。
许风看他眼,冷冷道:“醒?”
贺汀州原想撑着胳膊坐起来,许风忙阻止他道:“你身上烧得厉害,别乱动。”
许风想起在蛇道之上,万千箭矢齐发,他跟贺汀州并肩而立,连性命都可交付彼此。
……便是在那刻死才好。
他想到此处,心中愈觉酸楚,转开脸道:“病中之人,果然净说些胡话。”
贺汀州也不争辩,
贺汀州本已闭上眼睛假寐,这时便重新睁开来道:“又何尝不是?”
“当时……故意装作神志不清,认林昱当哥哥,你怎看出是装?”
“是生病那回,你跑过来说要找林昱,但心中知道,你是特意过来看。不过你既然不肯认,只好配合你将戏演下去。”
“你希望承认什?”许风抬起头同他对视,字字道,“是承认哥哥是那个欺辱、废武功、将当做禁脔魔头?还是承认……厚颜无耻地爱上自己亲哥哥?”
“风弟……”贺汀州伸出手来,紧紧握住许风手。
贺汀州这才觉得阵头晕,望望四周,问:“这是什地方?”
“地宫附近山洞。雨下得太大,只能暂避下。”许风转转架上烤鱼,问,“受那重伤还跳进湖水里,你是不要命吗?”
贺汀州靠在山洞石壁上,望着火光下许风,低语道:“能换来这片刻相对,那也值得。”
许风没有做声,只慢慢捏紧掌心。
贺汀州望望山洞外大雨,道:“这雨时半会儿怕是停不,不如陪说几句话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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