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着眼前人,在九州动荡,雍朝坠落之际挺身而出,撑住天下三分时局,勉力支撑至今。
明知不可为而为之。
明知必死而为之。
但在所
萧亦然抬起头望着着孤星寥寥,河边湿气重,此刻站在高处,秋夜杀风,满身冰凉。
“陛下。”
“嗯?”
“陛下既能对臣手抄兵法倒背如流,想必也应该能猜到,臣最后道部署。”萧亦然深邃锋利眉眼敛煞气,展颜笑。
沈玥不明所以地转过身来看他,刚好将这笑容收入眼中。
第五道街,天涯路。
沈玥坐在桌前,摇起翠玉折扇从棋盘上粒粒捡出被他吃掉黑子,笑道:“唐如风止步天涯路,这局棋朕是赢定。”
街之隔,已能隐约听到喊杀声。
萧亦然摊手认输:“陛下棋艺精湛,臣不是对手。”
沈玥收起折扇正要谦虚几句,萧亦然已撇棋局,走出雅间,立在熄灯火高楼上,俯瞰被重重刀兵困住战局。
棋局过半,白子锋芒毕露步步紧逼,黑子再退让落入下风。
萧亦然自知败局已定,随意落下子。
第四道街,流霞里。
已入中州最繁华地界,高楼林立,曲折蜿蜒。
背靠大红灯笼,三人组,架起重弩,皆瞄准下方那个身上带血男子。
他五官锋利,生俊美,眉目深邃,笑起来明晃晃地扎眼。
“陛下今夜说,臣走这步路,是没有出路死棋……”萧亦然声音很轻柔地说,“臣虽不通棋艺,但是还没有蠢到行至穷途尚不自知。
四年前,阻碍陛下亲政,意孤行摄政专权,是臣自己做决定。
八年前,率五万铁甲南下中州,为天门关将士复仇,也是臣亲手斩断自己后路。臣直都知道,自己走是条人鬼憎恶,大逆不道绝路。”
沈玥怔怔地愣片刻。
沈玥心要将人堵在这里,他手上几队禁军都没有重弩这强硬火力,三才阵也未再用,只设长|枪盾牌,配着高处弓|弩,团团将人围住。
唐如风连着打过四道街、百余人,身负重伤已是强弩之末,双袖剑软绵绵地脱力,被盾顶着步步后退。
沈玥站过来笑问道:“仲父最后道街上布什?这情形是用不着,不如同朕讲讲吧。”
萧亦然偏过头去,说:“臣久不出手,布阵杀人确是生疏些。不过陛下现在就开始得意,未免有些过早。”
“仲父,他已出不这条街。”翠玉折扇堪堪往下指,“仲父可是答应朕,这赌局朕赢,朕给仲父送上唐如风,就要与朕通力合作。”
唐如风啐口血,喝骂道:“中州尽是些藏头露尾杂碎,他娘派百十号人生追老子四条街!老子就个人,两把刀,有本事出来打个痛快!”
中州兵向来散漫,眼前这波人看着狂放油滑,却无人接他话。
火弩密集箭如流霞破空而下,混着重箭将其身轻功死死压制,这阵仗,就算是打漠北鞑挞,也能射穿铁骑盔甲。
唐如风打得憋屈,袖剑仓促格挡,羽箭呲着火花,深深钉入青石砖里。
冲出火海,焰火炸裂星夜时,他已浑身浴血,衣衫被弩|箭划出不知多少道口子,像南城敲碗叫花子,再无双剑如风威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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