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定定神,拱手道:“禀王爷,袁副将去学堂里请陆大人公子回家,被众学生堵住不让走,外头现已传开。”
萧亦然蹙眉:“陆大人公子自有大理寺缇骑去请,怎用得着征哥儿瞎出头?”
老姜头端着碗黑漆漆汤药从门口走进来,搁在桌上:“前个儿去给陆判官看伤时听他们提过嘴,那小公子向和他爹生疏着,推脱说转年就是什花宴,攻课要紧,没回来。”
“荒谬!就为博个虚名,连人伦孝道都不顾吗?”沈玥拍桌子站起来,“朕这就下旨,褫他琼华宴名额!”
陆判官同袁钊相熟,袁征更是三天两头往陆飞白那里跑,想必是受陆府委托,才去出面劝人。
这人是又舒坦起来,开始撒泼耍赖。
萧亦然沉默着,不同他计较。
沈玥坐在逼仄小凳子上晃着腿,有搭没搭地同萧亦然说话:“仲父,方才给朕诊病这位,就是你说辨毒高手吗?那仲父手上蚀骨之毒,也是他配?虽说毒发过后……”
“服毒抑制臣心中有数,不劳陛下费心。”萧亦然拦住他话。
沈玥点点头:“好。仲父不喜朕辩驳,朕就背这黑锅也没什。朕方才瞧着这位老医官似乎……”
与人,陛下加以利用也无可厚非。”
“正因朕身为天子,才更当行事磊落。仲父是肱骨之臣,护国有功,待朕有恩,于公于私,朕都不会用此等下作手段。”
沈玥笑笑:“对仲父这等人物,朕应该明刀明枪地布刀斧手,掷杯为号当场擒拿,而后送三司会审,明正典刑。”
萧亦然:“……”
这兔崽子说是人话吗?
萧亦然嘱咐秦朗先暂且瞒着袁钊,调出王府所有闲散家将和暗卫。
忙完这圈,他才腾出空来瞥沈玥眼:“臣子家务事陛下还是少操些心,陆家小公子虽与其父有龃龉,但人其本分守礼,有君子之风,绝不会不守孝道,多半是传讯之人从中做手脚。陛下不知所以,就别拿圣旨出来吓唬人,先把药喝。”
“是。姜叔是天门幸存老医官,给自己扎针闭气,混在死人堆里被砍左手才捡条命。所以唐如风事,陛下最好也不要提,不然很可能姜叔针下去,这大把柄就没性命。”
这也不让,那也不许……
分明就是不想听他再说联手合作事。
沈玥看在胃里熨帖着二两面片汤份上,才没再不依不饶地闹他,索性把话都咽回去,乖顺地点点头。
才去送礼部二位大人秦朗打外头进来,气喘吁吁地比划着:“王爷……”
沈玥越说越蹬鼻子上脸:“三司衙门那些人,与仲父关系尚可,看在陆炎武份上,大约……也会从轻发落,仲父大可放心。”
“……”萧亦然狠狠撅折手里筷子。
沈玥笑得愈发欢畅:“好。朕同仲父玩笑。无论国宴,还是四年前毒,都不是朕所为。朕也是现在才想明白,仲父原来就是因为这个莫须有罪名,才疏远朕四年之久,朕心里可委屈很。”
“人证物证具在,陛下不必辩驳。”
“哦?朕在仲父心里,居然比不过那些所谓人证吗?”沈玥撇撇嘴,“仲父啊,朕可是皇帝,朕说没有事,你若不认,那就是抗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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