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来朝会群臣已被遣散,只余几名内阁大员,齐齐跪伏在地。
“素日你们六部之间怎样折腾便罢,事到临头还只知媚上奉迎,毫无担当!莫不是还想把这罪过尽数安到本王头上,怪罪本王不曾临朝,故而无人敢请陛下前来主持大局!
自陛下登基后,内阁因出身不正、打压世家,以此为檄征讨不断,更是日日有言官指着萧某人鼻子骂是窃国之贼。你们拍着自己良心说话,萧某入政八年,可曾因此问罪任何人!又可曾行过报私仇、杀言官宵小之举!”
萧亦然转过身,走下台阶,眸光闪烁着森然杀意,步步穿过跪伏臣子。
“而今外有鞑挞纷扰不断,内里国库空虚无钱无粮,北疆战士饿着肚子浴血沙场,世家显贵却夜夜笙歌、奢靡无度。此等生灵涂炭、倾世倒悬之际,内阁身为天下文臣之首,买官鬻爵贪墨横行者,内阁不予追究;兼并田地欺压百姓者,内阁得过且过;万千生民水深火热,内阁不闻不问。陛下只不过是到王府住几日,内阁便急,坐不住,口口声声污蔑萧亦然要造反!
桌上其余三人,连同这赌坊、吊牌、洗牌、陪玩,全都是姓姜,竟能叫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连赢四五场。
房间角落里人侧首低语几句,另人点头出门,顺着楼梯上走,绕过华丽繁复内舱径直走到甲板上,打开鸟笼,放出只信鸽。
清晨薄雾笼在河面上,信鸽用力翻腾着翅膀,划破烟波,直奔中州而去。
此刻中州已经闹得沸反盈天,皇城二十六卫尽数出动,大街小巷里时不时有兵马疾驰掠过,掀起冲天烟尘。
四下搜寻地人队队将消息传回,层层由南至北,递进大雍门。
若昨夜学子不退,你们便要看着大雍未来之栋梁,只因为些莫须有揣测和叵测私心,便血溅太学吗!”
铿锵森然声音在空荡荡大殿内回旋碰撞,无人敢抬头回话。
大雍国祚绵延百年至今,当初高祖打下基业几乎已经败彻底,九州走琼华宴可随意任命地方官,私蓄府兵,这些年主少国疑,萧亦然顶着权臣摄政名头,强撑着中州这个空架子,中州朝廷才没被各州府兵吞。偏生朝廷又不能领他情,御史言官时不时就得敲打他两下,要谨记恪守臣子本分,切不可逾越皇权尊卑。
可明眼人都清楚,他要真想造反早就反,何必眼睁睁地看着沈玥长到能跟他作对,能算计他年纪?这些年他虽人之上,万人之下,把持军政皇权,有哪分钱,那分利是用在自己私心上?堂堂个王府,里头除些家将随侍,连个洗衣做饭丫鬟都没有,但凡有点闲钱全都贴补给沧云军需,连小皇帝赏赐都变卖干二净。
朝王爷做到这个份上,若没有“阎罗血煞”这
“北城临安坊,空!”
“西城御华坊,空!”
……
王全带人在前摊开张巨大中州舆图,时时听着汇报,持朱笔将搜寻无果坊市划掉。
最前方人身着袭墨黑常服,背对着众人,高冠束起长发垂在身后,身姿笔挺,头也不回地怒斥:“昨夜人便不见,直至今晨也不曾派人去寻!若陛下有个万,你们哪个能担得起这责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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