围内铁甲军齐声高呼,声浪如潮
临阵换骑,乃是大忌,谁也不知他有没有在马匹上做什手脚。
萧亦然并未解释,沈玥也没有丝毫犹豫,手脚麻利地爬上他马。
拱卫铁甲军悄无声息地变阵,将此间情形牢牢拦在人墙内。
围场内声声呼哨从各个方位响起,布围铁甲军已开始朝看城方向靠拢,依稀听得浓雾深处是隆隆大作马蹄声响,混杂野兽嘶鸣。
百名军卒列成三队,自围场内三个方位齐齐飞马奔驰而出,翻身下马,跪地承报。
“是该打。”萧亦然捏过沈玥腕子来回翻看片刻,认真地说,“依臣看,打得轻。庄学海确是老,这才几天就已看不出伤。”
沈玥:“……”
众侍从前呼后拥地扶着沈玥上马,他借着微光低头瞧眼,几个通红指印赫然落在手腕上,比腕间红绳还鲜艳几分。
沈玥很有些委屈地瞪萧亦然眼。
何至于使那大劲儿捏他!
萧亦然将茶杯紧紧地捏在掌心里,冷然道:“陛下就不怕臣假戏真做,当真将你留在这围场内吗?”
“仲父说哪里话。”沈玥嗔怪地看他眼,委屈屈地将自己龙爪递到萧亦然眼前,“仲父,朕前几日去见老师,挨打。”
萧亦然皱起眉:“陛下都以近冠礼年纪,有什是不可说,为何还要动手?”
“老师觉得错信个人。”沈玥声音放很轻,含混像帐外湿漉漉夜雾,“老师说,人心难测。”
“陛下如何说?”
无非是怕担干系而已。是朕执意要行围,仲父不必将外头那些人放在心上。”
萧亦然平静道:“只是外头那些人来拦?杜阁老那边没有动静?”
“自然有。”沈玥毫不犹豫地将人卖,“今夜雾重,他们不晓得朕与仲父谋划,忧心过虑也是平常。”
他倒是坦诚。
萧亦然上下打量他眼,南苑湿气重,夜雾起围,日头出便会消散,这原本就是寻常。
“大围合!”
守着营火铁甲军齐刷刷地浇上烈油,将看城前照得灯火通明,亮如白昼。
围场内仓皇奔袭兽群渐渐冲破夜雾,现踪迹。
少年天子黑衣金冠,骑着匹高大白马,身负弓箭,拍马上前,拉弓行射。羽箭冲天而起,落入密集兽群之中。
“开大围!”
萧亦然似有所感地偏过头:“陛下有何吩咐?”
沈玥敢怒不敢言地摇摇头。
龙爪都要被捏断,哪里还敢吩咐他!
萧亦然瞧着他,身劲装裹在灰黑氅衣里,几乎要融进暗夜之中。他策马过去,轻拍下沈玥□□马头,示意他下来。
“陛下同臣换骑。”
“说,如果是仲父,就测得。”沈玥笑地灿烂。
萧亦然默片刻,垂下头,饮杯中茶,缓缓浇熄心头火。
很好。
都学会拿庄大学士话来试探他。
他怎会因为沈玥安生两日,就真当这小狐狸是天真纯良之人?
若非有人事先走漏风声,怎往年不曾见上林苑人跪在外头?
他不问,沈玥亦不开口。
二人不约而同地,谁也没提中州之变半个字。
沈玥似瞧不懂他眼神里试探,笑着递过盏热茶。
“仲父刚从外头进来,喝些热暖暖身子。”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