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玥有几分为难地看向他:“仲父伤……”
“只要不当场打起来,就无妨。”萧亦然笑笑。
“好。”沈玥见他神色轻松,心里有底气,也跟着露笑意,“那朕便下旨,宣谢嘉澍觐见。”
萧亦然着手收拾桌上未处理兵部文书,递给沈玥,示意他顺便带回去。
沈玥极有分寸地照应着他上马车,行止有状,并不如从前般亲近。
沈玥放下手中记文,正色道:“朕也有所耳闻,当年仲父清洗世家时,铁马冰河基本未受多大损失,从天门旧案中摘得干干净净。
若不是谢嘉澍手里捏着各州督抚干系,铁马冰河也断做不到如今这般放肆地垄断九州之路。”
萧亦然直言道:“谢嘉澍能从手里挖走钟五爷这样悍将,臣虽不知陛下预备如何应对,但先前们对付黎家、拉拢姜家那套,丢到铁马冰河这里,压根儿不够看。”
“朕……朕也并未有什良策,只不过是浅浅地挖个坑给他跳。”沈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,坦白地承认,“对上这样老*巨猾之辈,无非是三分哄七分骗,朕其实……也并不是很有把握。”
萧亦然笑笑。
在中州,依旧能牢牢把控着谢家权柄,从未闹出如金陵严家分派别而治事端。
要想从铁马冰河来抓他弱点,几乎不太可能。”
他边说着,推着轮椅,从钟伦遗留箱子里翻出几份文书,递给沈玥。
沈玥点点头,认真地翻看。
萧亦然:“铁马冰河是干苦力做起来,河北州与漠北相邻,民风彪悍,谢家人磨砺下代掌权人也与漠北相差无几,甚至要更难些,都是放到底层历练起来。
萧亦然点到即止地送还他心意,沈玥亦心照不宣地与他拉开些许距离。
只是路上,那封致仕辞呈,被他捏在手里反复地揉搓,几乎要搓出毛边。
萧亦然侧目打量着,终于在那张可怜纸张被他抠出破洞前,伸手将辞呈拿出来。
沈玥正发挥着他那超乎常人记忆力,于脑海里忐忑地反省着自己这些时日举动,是否有在他面前泄
这可不就是这崽子拿来对付自己招式?
他长舒口气,沉声道:“事关数万流民生机和性命,臣与陛下同去罢。”
沈玥征下:“仲父……要见谢嘉澍?”
当年先帝赐婚于他,虽未礼成,可毕竟也许谢家二姑娘给他,算是他名义上……岳丈。
“有什问题吗?”萧亦然反问。
谢嘉澍那代,恰逢世家最辉煌时候,他走南闯北,上三道、下九流都拿捏地极好,不恋权势,敛财有道,散财有术,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,是个难得人物。”
彼时天下纷乱,群雄辈起,铁马冰河因时而起,当年萧亦然生擒四大世家入中州受审,之所以能令九州为之侧目,便是无人相信他能在谢家封锁之下,悄无声息地将杀手埋进世家之中。
也正是那天,武扬王站在他这位挂名岳丈肩上开始他铁血摄政生涯,而九州则纷纷流传出这样句话——在朝武扬王,在野谢嘉澍。
寒微草莽出身,与当朝摄政王相提并论,可见斑。
“仲父鲜少这样评价过谁,看来上代世家之主果然与如今严子瑜、姜帆之流有霄壤之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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