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亦然叹声,叮嘱道:“陛下今日利用任卓,虽说是行正途,但他毕竟是元辅学生,恐阁老心中会有嫌隙。
陛下若醒酒,便去临安坊请庄大学士出面,替你赔个不是。”
“嗯。”沈玥被他说中心事,总算勉力打起几分精神来。
“朕知道元辅无论对朕,还是对朝廷,都有功而无过,但朕终究还是要对不起他。”
萧亦然偏头看向他,神情坚定:“朝天子朝臣,古往今来、历朝历代都是如此,陛下没有对不起谁。”
这……就完?
沈玥没能讨到好,很有些丧气地垂着头。
上次在马车里,不是还温声宽慰他吗?
怎这次句好话都不对他讲。
萧亦然并未察觉到他低落,只摩挲着手中小兵,垂眸沉吟着。
他仲父分明是在报他方才无礼冒犯仇!
简直就是睚眦必报!
他有胃疾,吃两块酸糕差不多就是极限,萧亦然也不再继续逗他。
他别过头去,望向下方沙盘,没什情绪地说:“先朝古都繁盛至极,八方来朝,今夜严卿丘逃匿这处地下城池,不知在暗中还有多少,这是大隐患,陛下不可掉以轻心。
若严子瑜能供出先前被火焚暗谍,想必令狼牙审讯,或许会有些端倪。”
眉眼被酸地皱成团。
“陛下还要吗?”萧亦然举着盘子问。
天不怕地不怕,阎罗都不怕小皇帝最怕酸。
他好容易咽下嘴里山楂糕,听这话,脑袋立刻摇成拨浪鼓。
“不要不要。……好酸。”
“朕要扶任卓去管河道衙门,琼华宴必会闹起来,届时,可能……”
沈玥犹豫着,他需得给任卓和杜明棠个交代,也需要有这样个刚正之人来掌这重开衙门。
但琼华宴三年次,若在此时杠上,可能九州学子半生苦读,都将付诸东流。
然,若要
严子瑜野心、心机、手段样样得,先前秋狝内指使上林苑监纵熊入围,合谋将他逼下摄政权位朝廷大员,那两银钱收买细作,严家其余据点是否也与地下城相连……这些隐匿于暗处干系依旧难窥隅。
严子瑜手里握着这些讯息,若是明年春改田也落到他手里,只怕是会朝龙飞天,很难再辖制得住。
狼牙之所以耗费如此大精力,声东击西,就是要借机敲打严子瑜,掀他手里底。
严子瑜却也很能沉住气,再入诏狱,也丝毫未有掀开其他筹码,为自己保命打算。他若真抵死咬住不肯说,顾忌着后面这连串干系,倒也当真不能将他如何。
层阴谋尚未掀开,又多地下城池这层——层层阴谋波云谲诡,犹如行于迷途,前路未卜。
“……哦。”
沈玥不满地盯着他空荡荡腕间。
这人眼里只有政务,压根儿就没有他。
“朕知道……仲父怎说,朕就怎做。”
“嗯。”
萧亦然笑着又塞过去个,诱哄道:“好事怎能不成双?陛下再吃个罢。”
沈玥怔怔地看着他。
方才好容易消散在寒风中酒意,被这温润笑意勾,似乎又在不合时宜蠢蠢欲动。
等回过神来时候,嘴里已经不知什时候又塞进来个山楂糕,酸他浑身抖。
沈玥捂着嘴,愤愤地瞪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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