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淼接过传讯,面上笑意不变,暗自捏紧手指。
河面之上多出那艘牵引船,自然是谢嘉澍牵制他们筹码。
传讯来报,船上
袁钊心里咯噔下,回头看,萧亦然已经朝着城门卫方向走去,他赶忙拽着随人潮摇摇晃晃袁征,二人艰难地逆着拥挤人潮挤过去。
近在咫尺姜家人,自然比河对岸更早察觉牵引船只异样。
龙首大舟顺着河流迎着欢呼声缓缓停滞在河道中间,抛下铁锚,数十名水手从背对着人群龙舟侧下水,潜进小船内,派欢声之中,内里船舱隔板已悄然打开。
排水手持弓|弩在船身暗格后,齐齐对准那方牵引小船。
*
河天连接处拨开云雾,仿佛自九天云霄坠下翻滚飞扬巨龙。
艘巨大宝船自烟波水雾中缓缓现身,高桅挂红缨,上直冲霄汉,下凡间而来。
人群中轰然爆发出阵阵欢呼。
龙身盘旋,龙首咬龙尾,九艘大舟在片欢呼热闹声音中,接连现身。
礼部奏起大乐,驱象起舞。
八排十六艘小船拉着龙首缓缓现身,这样恢弘壮观场面只消看过回,便终身难忘。
待到上元节灯笼起,名动九州琼华夜宴便在这九艘大舟上拉开帷幕。
此时距龙舟入河还有些时间,临街茶楼小巷便已挤满人,三人因是临时起意,提前也不曾预定高处雅座,便随着人流道挤上城门。
逍遥河自河北境内起源,入中州后通联护城河与南北通扬大运河,城外拓宽疏浚,吊桥收起便可行巨船。
萧亦然站在城门上,远远地望着礼部带人收挂起吊桥,驱九匹仪象披金挂彩地候在河边上。
岸上人声鼎沸,舱内剑拔弩张。
八方风雨长老收起手里单筒视镜,面色阴沉地走出舱底,趁着礼炮升空间隙,放出道信鸽。
信鸽逆着喧嚣人群,飞入南城不远处僻静院落,早守在小院中人收到传讯,递送到内里雅间。
屋内坐满人,气氛凝重。
姜淼坐在姜帆侧首处,居主位,其次是谢嘉澍,他身后站着七八个身着短衫骁勇悍将,虽未负兵甲,但周身气势逼人,单站在那就令整个屋内剑拔弩张。
萧亦然微微蹙眉,低声道:“牵引船怎多出艘?”
周遭鼓乐大震,人群喧闹,袁钊仔细他伤情,紧随在他身边,敏锐地捕捉到他这声提醒,下意识地在你推搡地人群里定神向下望去。
龙舟宝船九艘,牵引船只也是九艘。
九九呈祥,至极之数。
无论是礼部还是浪里淘沙,都断然不会无故打破这个传统。
袁钊凑在他身边:“中州城防全都是些虚把式,就说城门前这道大河,支流直通着内城,来个三五百号通水性好手顺着河道潜进来,这几十米城门岗楼通通都是白给!”
“水师只在江北、浙安两州,朝廷知道漠北没有通水性好手,不必防备。”萧亦然没有回头,手抚在城墙平滑细腻砖石上,“中州百年未经战火,漠北没有寸这样平整城墙砖。”
“要说还是咱们守得太好!叫他们把咱当成贼来防!”袁钊愤愤不平。
“宝船来!”
岗楼上城门卫声高喝,压住下方喧嚣人群,人们踮起脚纷纷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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