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某种程度上来说,沈玥给他们第二次机会——个在晦暗无光朝局下,穷尽生,以求匡扶社稷重回正轨机会。
杜明棠隐忍再三,谨小慎微,诸方制衡,只求能护住这丝希冀。
“唯庸,你都可以等,陛下也并非不能再忍这三年,可眼下形势难等。漠北老国公年逾古稀,沧云关还能撑几年?
们在休养生息,鞑挞也在喂他们兵马,萧三去年筹粮费多大力气,江北多少生民罹难你都有目共睹。拖年,拖得那是万千生民性命。”
杜明棠意欲反驳,庄学海压住他手,缓缓地摇摇头。
庄学海擎壶给他续上茶,笑着摇摇头,没有说话。
杜明棠捏着茶盏,缓缓,又说道:“不消你说,晓得他怎想,萧三身入江南腹地,陛下舍不得他那位好仲父,定是要激进些,替他担半攻讦。
只是陛下才初亲政,政绩鲜少功不抵过,撬开世家控制取士刀刃,旦遭民心反噬,又当如何?莫说再等上三年,就算再等十年八年又何妨?
志明兄,实非怯懦畏战,只是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步当初东宫之祸后尘。”
提及旧事,茶室时静谧。
,还不比做纨绔时更省心!”杜明棠自年前憋出火,拍着桌子,股脑地倾倒。
“先前为着百姓要北迁,伙同萧三先斩后奏,到底是数十万条人命,认,也帮。志明兄你说说看,他现今这又是为着什?
清田清田,这国策激进与否也不消议,但凡陛下他再忍几天,过今年琼华夜宴再下这国策,难道这严家地里春苗还能夜里窜出二丈高?”
庄学海用茶镊夹瓷盏,递到杜明棠身前,不疾不徐地说:“清田自然是不急,但唯庸想过没有,陛下为何非要冒此大险,赶在琼华宴前下国策?
他自是预料到世家会选择不开宴来威胁朝廷,要借此之机并废九州自行取仕规矩。
“明白你意思,
先东宫沈卓明经擢秀,光朝振野,彼时四大家气焰熏天,天门之变萧三入中州祈粮,满朝避而不谈,视之如洪水猛兽,唯有先东宫为之奔走筹谋。
彼时气焰熏天四大家,自然不会坐视立场明确、胸怀大志沈卓继承大统,他对天门八万将士态度,便成压倒骆驼最后根稻草。
于是便有十年前,萧三婚宴上那把大火。
那场火,既是冲着他漠北萧家,也是为着同样有清除世家之心太子沈卓。
只是彼时谁也没有想到,名不见经传庶子萧三能带着小太孙逃出升天,并在两年后卷土重来,力扶沈玥登基上位。
得人才者得天下,朝廷既然要同世家开战,将取仕晋升道捏在吏部,重开殿试,九州流官,这才是正道。”
“正道和舍身殉道是两码事!
知道你们师徒俩个比个激进,向觉得杜唯庸谨慎过头,可在朝这多年,形势大局拿捏看得准!”杜明棠口干茶,烫得呵气,他顾不上那许多,摆摆手示意庄学海续茶。
“陛下要废琼华宴,大可等那萧三做马前卒,打世家抬不起头,无力反抗后下个三年琼华宴时再废。届时九州清明,谁敢出来说半个字?
现在废止,刚得来民心又拱手送出去,简直得不偿失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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