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大雨急,他寒疾初愈,大监王全劝几次,都没能将人劝回去。
御林军将四下里守得严实,巡防刻不停,隔着紧闭宫门,瞧不出丝半点端倪,四下里静得能听见雨打青砖声音。
隔着宫闱高墙,沈玥从午后直站到掌灯,宫门终于大开。
中州洪水退却后第三十二天,黎氏太后亲自带进皇宫廷御林军守备队,整队退出,撤出皇城巡防。早带着羽林卫候在大雍门张超随即带队入内,重整京师戍防。
沈玥对此毫不在意,这几乎是已经可以预料到结果,较之于此,他更关心是为令黎氏退出中州,他仲
第三次,黎氏为着抹平仇怨,不惜以北上驰援相要挟,逼他放手,不再追究。
……
萧亦然看着手中青瓷杯,蚀骨酒。
他这日惊过,怒过,恨过,现下万般情绪都收回来,反倒异常冷静。
他仿佛隔着雨帘,瞧见来时路上沈玥那个雾蒙蒙眼神。
“……”
萧亦然看着杯中酒,默许久。
他在来之前,便做好与黎氏你来往,商榷割舍准备。
无论黎氏想要三万府军安然归返琅琊,还是想要兵不血刃抢回秦岭黑山矿脉,亦或是要在内阁中占席之地保命,他都可以忍让三分。
但唯独没想过,他要忍下是蚀骨毒。
养都用在这刻,才堪堪忍住怨愤之言。
阴雨萧瑟,潮湿水气刁钻地往人骨缝里钻,那些陈年旧伤,不堪重负地在潮气中泛着尖酸疼。
黎太后扬起素手,亲自给他斟上杯浊酒。
“哀家自己做孽,哀家自己个儿担着便是。如今哀家儿子想要哀家偿命,这也是哀家咎由自取报应。”
黎太后将酒杯放在他面前,“武扬王若是能对哀家承诺,不再追究蚀骨之毒,那哀家自然也就敢出兵,去救那位袁大将军命。”
原来沈玥早知道蚀骨毒会横在二人身前,于是早便去替他掀桌子。
他在生母和自己之间,毫不犹豫地选择自己。
*
天边云雷翻涌,,bao雨如注。
沈玥自萧亦然走后,收好他佩刀长|枪,便直举着伞,立在乾清门下等着。
萧亦然冷声道:“这是第三次。”
“什?”
“这是第三次,太后在宫中对下蚀骨散。”
第次,黎氏杯毒酒栽赃给沈玥,他独自忍下,并未声张,在暗中销毁人证物证,不给沈玥留下后顾之忧。
第二次,中秋国宴,黎氏又杯毒酒,意图搅乱沈玥与他联手,虽几经波折,但终在沈玥坚持之下二人合力对敌。
萧亦然捏住酒杯,垂眸看眼:“……蚀骨散?”
“正是。”黎太后颔首,“哀家北上之行,舍儿子,陷进琅琊,如今又豁出去三万府军,就为着抹平这桩旧怨,搏条生路,你自然也得叫哀家瞧瞧你诚意。”
“……太后管这毒酒,叫诚意?”
“空口无凭。口口声声说放下,那未必就是真放下,若你当真能当着哀家面,咽得下这口气,才能叫哀家信你不会趁府军出兵之后,秋后算账。”
黎太后抬眸睨着他,“蚀骨毒又不是毒,只这杯还要不你性命。这些年你为抑制毒发后七日筋脉虚弱,不也没少服过这毒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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