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心!
沈玥顿住脚步,回头看向她。
不知黎太后原本是想要说什,她沉默半晌,隔着滂沱大雨,瞧见当初那个缠着她要喝牛乳羹孩子,和最终被放下那碗热姜汤,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善恶关头休错认,朝踏错步步空。
她身后早就没有路可以回头。
黎太后淡淡地松手。
沈玥沉默地站起身,雨水顺着他脖颈灌进里衣,遍身湿透。
“其实你父亲还在时候,你也曾与哀家亲厚过,还很喜欢吃屋里做牛乳羹。那时候,你每日下学第个就要跑来找,远远地喊着母妃,摇摇晃晃地朝着跑过来要抱。有次因为跑得太急,还跑丢只小鞋子,只穿着袜子,在地上踩串黑脚印。当时责你,说你不成体统,举止要稳重才是。”
黎太后弯腰替他捡起被放在地上伞,声音里说不上是遗憾还是惋惜。
“现在想来,你母子场,走到如今这个地步,哀家对不住你时候,总归是要比你怠慢哀家时候更多些。”
沈玥垂头接过伞,面无表情地说:“小时候事,已经不记得。”
父到底在里面牺牲什。
黎太后终于在宫人前簇后拥之下,缓步走出宫门。
天光黯淡傍晚,二人站在瓢泼大雨中,相对而立。
雨水轻易地撕开油纸伞防线,落在身前,布下道不可逾越雨帘。母子之间本就不多情分,在这场难看闹剧中尽数消磨,此刻相见也实在称不上体面。
沈玥慢慢地放下伞,撩开衣袍,在雨中跪下,向她行礼。
“就这样罢。”
沈玥头也不回地转过身,走进漆红宫门。
作者有话要说:
估错进度条,下章高能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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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人间事,能都忘,才是福分。”黎太后轻描淡写地微微叹声,侧身让出身后宫门,“进去找他罢,你执意要守在这里,不就是不放心哀家会将他如何吗?
说起来,他没有因蚀骨散而泄过句怨,却因为哀家给你碗无足轻重热姜汤,声声斥责哀家不是。你瞧人眼光,比哀家要好多。”
“是。”沈玥定定地看她眼,“他从不觉得和有关事,是无足轻重小事。”
黎太后怔怔,沈玥已经大步流星地从她身边走过去,她上挑凤眸终于在瓢泼大雨里染上抹黯色。
“玥儿——!”
少年天子,青衣席地,身根骨刚挺清俊,后生可畏。
黎太后沉默地看着他,没有出声。
成王败寇。
此刻还能对她恪守礼数,除沈玥,也就只有还留在御书房里萧亦然。她能从这个儿子身上看到先太子、萧亦然、庄学海……等无数人影子,却唯独瞧不出她自己。
“起来罢。”黎太后亲手将沈玥从地上拉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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