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亦然时语塞。
他向理智惯,极少冲动行事,或许是今日蚀骨毒真相刺激太过,等他反应过来时候,人就已经打开暗室门,站在这儿。
只是步之遥,他虽未踏进去,但却也并不如何甘心就这样离开。
“为大雍九州做十年栋梁,也为你做十年仲父……”萧亦然替他拂去鬓边纠缠着湿发,“可大约也想要有这刻,能让也有点不为人臣私心。”
萧亦然低低地笑下。
他几乎在这场洪水里失去所有,咬牙忍耐着扛过来,实在抵不住再失去萧亦然恐惧。
“偌大个皇宫,竟连把伞都找不到吗?陛下怎转眼功夫,就把自己淋得透湿?”萧亦然叹声,脱下外衣给他擦着滴水头发,“雨水寒凉,回头寒症复发,又要哼唧着怪药苦,难伺候很。”
沈玥垂着头,任由他摆弄。
他声音沙哑地问:“……仲父来这儿做什?”
“原本是想来瞧瞧,陛下究竟在这暗室里放什,能让太后看过之后都回心转意,将赐蚀骨毒换成白酒。”萧亦然解释道,“太后要务必谨记今日不杀之恩,绝不可辜负陛下这番心意。”
御书房宫门大敞,空无人。
沈玥连伞都顾不上打,三步并做两步冲进去,进门便瞧见倒在屏风前酒壶,和个孤零零杯子。
沈玥蹙眉,环顾圈都没瞧见萧亦然身影,脸上血色霎时褪尽。
“仲父——!你在哪儿!”
“在这儿……”萧亦然声音从二层上传来,听起来依旧冷静沉稳,中气十足。
好像有些许无奈,但随即又释然。
他这半生磋磨,所求之事多半未曾如愿,他已然习惯于
“说什不杀之恩,左不过是形势不如人,不想做得太绝,给自己多条路罢,仲父连这也肯信。”沈玥垂眸掩住不悦,若是在先前被黎太后知道他对萧亦然觊觎,怕是打断他腿,也要强逼他纳几个黎家姑娘回心转意。
“是逾越。”萧亦然将直握在手里卧麒麟塞到沈玥手里,“无论是为人臣,还是做你仲父,陛下放在此处私密,都不是应该窥探。”
沈玥摩挲着手里麒麟摆件,这昂首摆尾麒麟本是对儿,另只趴在他仲父书房里。后来他对眼前人有些无法宣之于口秘密时,便用这只卧麒麟做机扩,放在这书架尽头,替他守住那些少年心思。
“那仲父为什没走?”沈玥抬眼看着他,探究似地问,“仲父既然说这不是你该看,那仲父为何还站在这里?”
“……”
沈玥狂奔上台阶,看清楚他背影瞬间心脏猛地收缩下。
萧亦然站在长廊书架尽头处,手里握着个不大卧麒麟,他面前最后道书架从中间敞开,露出里面间暗室。
沈玥跑过去,把攥住他手,连声音都在抖:“仲父……太后逼你喝什?”
“……没什。”萧亦然安抚地拍拍他手背,“只是普通烧酒而已。太后终究还是看在陛下份上,放马。”
沈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,他在大雨里未消散惊愕此时全数爆发出来,定定地抓着萧亦然手看许久,湿透发丝缠绕在脖颈上,好不狼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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