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好战机,万全局势,全毁在黎氏这群脓包手里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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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,焦灼于丘山陵战局远不止袁钊人,琅琊府军这头也是团乱麻。
雍朝九州地方自治军素质贯差劲,且承袭前朝虚报编制人数吃皇粮恶习,琅琊府军浩浩荡荡北上号称数十万大军实数不过三万有余,很多分旗自建军编制起就没上过战场,在这场
琅琊府军入河北后直奔丘川而来,他大约能猜得到萧亦然在后布置行兵走向——琅琊府军打下丘川郡后,布兵于丘山陵上,铁甲军出兵茶盐,将谢二逼到丘山陵脚下。
届时琅琊府军从丘山上跃而下,南北夹击,则河北朝夕之间便大局可定。
然庙算千里,终有失。
任何筹谋再如何精准,将形势、人心拿捏地再如何到位,可落到施行层面上,任何个环节,任何个参与者都有可能会出现问题。
谁也没有预料到,区区个丘川郡,十打兵力,琅琊三万府军硬是没能拿下来!
多松口气,扛枪扔手中枪,刀弓也都卸手,众人七扭八歪地瘫在地上。
自陵峡口役后,铁甲军被困在河北州时日不短,莫说军需补给和援军连个影儿都瞧不见,便是昼夜行军、连番在敌后周旋也够人受,这和正儿八经地在战场上你来往还是两码事,个不留神就要落到河北大军包围圈里,被人包饺子。
谢二打法又极为刁钻,三五不时地派兵前来骚扰,铁甲军被她吊着连轴转,连睡觉都要睁着只眼睛,纠缠月余,委实将人心里弦崩到极点。
铁甲军自南下入中州以来,还没打过这样憋屈又艰难仗,若非早听说萧亦然从江北回中州,又火烧敌营占上风,撑着人心里最后这口气也要散。
袁钊远没有众人这般轻松,他捏着军报脸色十分难看,却又当着众人不好发作,只得三两步上城墙,去瞧自己画在岗楼上舆图。
“铁甲军在北,强攻上丘山陵可谓难上加难,折损过半怕是都登不上半山腰。”张之敬老兵出身,知道厉害所在,他带着数十狼牙钻进河北州后便通管整个河北军情。
谢二行兵诡谲,眼下谢嘉澍已死,唯能掣肘她几个分舵主又都被黎氏刀砍个干净,谢家军中再无内乱,守住丘川郡,绞杀琅琊黎氏丝毫不成问题。
他们这头军需补给半点都进不来,水米粮草这些时日也早已消耗殆尽,若是两军要在丘川决战,则不必拖上几日功夫,铁甲军自己个儿便能耗死自己。
可单看琅琊府军战力,要将战线挪到丘川以南,怕是又指望不上。
袁钊拳头猛地锤在城墙上,簌簌地落下团白灰。
“——将军!”张之敬察言观色,三两步走进来,掩上岗楼角门,“援军可是出岔子?”
“这岔子出大!”
袁钊指着墙上自己拿碳灰笔画出舆图:“丘川北向是丘山陵,地势险峻不逊于陵峡口,南向是马平川,琅琊黎氏那群废物如今没能从南向拿得下丘川郡,那们要与援军会师,只能从北向强攻上山。
换句话说,这丘山陵,得们拿自己将士命趟过去。”
千盼万盼援军终于得信儿,可这肩上堪比泰山担子却在顷刻间更重百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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