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等危急关头,留下断后就是以死拦路,为众人仓皇逃命拖延片刻功夫,各位统领心中门清,但值此生死关头,谁也没提这个茬口,都窝蜂地跟着大军南逃。
黎融几次钦点几个落后副旗断后,不过瞬息之间,便被随后追赶而来谢家军淹没其中,连个水花都没剩下。
此刻季贤愿意挺身而出,做这个冤大头,众人都齐齐松口气,甚至唯恐他反悔,恨不得替他在马屁股上抽两鞭将人赶紧送走,为首黎融却上下打量他两眼,迟迟未曾发话。
季贤见他没有允准,复又高声催促道:“将军!战况紧急,再犹豫谁都走不!”
黎融猛地打马,上前与他侧身并肩,用只有二人能听见声
刀锋与火光将整个天地间杀成片惨烈之景,如人间炼狱,哀嚎之声不绝于耳。
黎融被众亲兵护着仓皇南逃,连番爆炸豁开他素日俊朗面容,血水混着冷汗往下淌。
直至此时,他方才真正见识这位直不被众人放在眼里谢家二姑娘,能将袁钊这样身经百战悍将和数万铁甲军困在河北州月余,甚至还能屡占上风奇女子,到底有着怎样可怖战力。
季贤打马冲过来,他胳膊上大片烫伤,素日执笔安天下双手此刻手持缰绳,手握着柄出鞘沾血唐刀,虽也免不形容狼狈,但眼神坚毅之色不改。
他持刀按住黎融鞍辔:“将军!不能再后撤!再往南便是陵峡口,军逼上山头,便是绝路!”
攻城之战上吃大亏。
城墙火油成片烧下来,烧红半边天,很多人从没见过如此生死搏命架势,当下连副旗指挥都顾不上,四下仓皇逃窜,其间还被守军不止次从城里杀出……
这次北上驰援铁甲军所有人都当是做做样子,说到底不过是给太后逼宫夺权失利个台阶下,黎融更是从开始就摆出和谈架势。
谢嘉澍死,两方猝不及防地上战场,见真章,方才知道这三万府军,不过是把毫无用处废刀。
黎融被羽箭擦破鬓角,喊哑嗓子,焦头烂额地四处救火,也没能挽救府军不堪击溃败之势。
黎融猛地甩开他刀:“你当是想逃!”
旁副将扯着嗓子喊道:“季监军——!这攻势太猛,将士们根本就顶不住!”
“顶不住也要顶!”季贤头也不回地吼。
“等府军不擅登山作战,连袁钊和铁甲军都折在陵峡口,再往南撤,旦被谢二率军追上围山伏杀,就只有死路条!
季贤猛地顿住马,横身拦在黎融身前:“将军给五千兵马断后,属下以性命担保,在大军撤过陵峡口前,定不让谢家军过陵峡口半步!”
最后还是季贤当机立断,鸣金撤兵,又被连夜赶来谢二,顶着不共戴天杀父之仇,直率军追杀出十余里,方才收兵扎营。
战局只暂缓不到半个时辰,谢二就仗着丘川天险困住北向袁钊铁甲军,再度卷土重来。
素日里铁马冰河拉车骡马被她用在战场上,尾巴尖儿上点着火,身上绑满火油炸药,前仆后继发疯似地冲进琅琊府军刚扎下营寨里。
火油极速蔓延,在原野上烧得大地干裂,火光蚀天。
谢二率骑兵紧随而至,自左右两侧分翼包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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