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者有话要说:
以战去战,虽战可也——《商君书·画策》
言天之为险,悬邈高远,不可升上。——孔颖达
大捷!
萧亦然这夜里,第次回过身去,接过身后旗兵扛着那杆军旗。
他烧伤斑驳左手轻轻抚上旗帜上狼首,杆长.枪横穿而下,穿狼眼,斩狼首,此漠北军旗。
他把扯下鞑子烈日旗,珍重地将军旗插在天门关城墙上,沉默地红眼眶。
朝焚于烈火。
鞑挞留守在天门关区区数千守备军,用自己性命打碎这种傲慢。
这座沦丧十年城池,在漫长等待里,终于迎来属于他们队伍。
整个天门关在铁骑之下震震颤抖,这片大地之上亡魂英灵,也在这刻发出悲烈声音。
即使军中疫病蔓延,满城火起,铁甲军战到最后,也没有个人放弃厮杀,天门关守将萧平疆率军在城墙上,街巷里,组织次又次,bao烈还击。
以至于最后萧亦然找到他尸首时,年轻将军身中数刀,呼吸早已停滞,身上被捅穿不知道多少个窟窿,双手却依旧死死地握着那杆银枪,撑在身前。
泻地似寒光。
十年前,他就是如此,率领队铁甲军前来驰援天门关。
冲天烈火已经从城内烧起来,整座城池静得犹如鬼魅,袁钊率队顶在千钧重城门前断后,为他抗住闸门巨石。他踏着满是鲜血石阶冲杀而上,血水像溪水般汩汩流下,守城铁甲军尸体躺在血泊里,无例外地都被砍掉左手……
十年后,他又次从这里,杀上天门关城墙。
萧亦然手里银枪猛地前挥,挑穿守军胸膛,每次长枪横扫劈挑,都能精准地收割鞑挞守军性命。
别十年风雪。
铁甲仍在。
魂兮归来。
血战功成,朝阳初升,苍茫天地间,杆狼旗屹立于风雪。
漠北儿郎,回家。
他站在尸山血海里。
每寸骨肉都在燃烧。
永贞三十二年,鞑挞攻破天门关,八万守军阵亡,鞑挞斩其左手以计军功,后纵火焚城。雁南失守后,八万将士残肢被尽数弃于沧云关前。
——此永贞国耻。
而今夜这场震古烁今,前所未有攻城之战,铁甲军以绝对胜利,近乎碾压般地赢回他们城池。
他只进不退,身上已经被鲜血染透,不知是自己还是鞑子,也不知今夜死在这杆银枪下,会不会比当年更多。
十年前,鞑挞几乎不费兵卒,轻易地便拿下这座屹立北境天下第关。那场冲天烈火,几乎是单方面屠杀,令鞑挞年轻代将领在面对这座被焚成焦土城池之时,有着眼高过顶傲慢。
草原上部族惊奇发现,当年能杀进王庭,将他们路赶回到北海铁甲军,已被风沙锈蚀,不堪击。他们背后中州小皇帝甚至拿不出足够粮草喂饱这些剽悍战马。
于是此后,鞑挞十六部连年争先恐后地率兵来犯,屠城烧村,掳掠不止,将当年驰骋草原,从无败绩铁甲军逼到不得不退再退,只能戍守在沧云关城防之后。
直到这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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