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两个人啊,个缠得紧,个从未真正放开手,只能拧巴下去。
人得先吃饱饭才能有力气琢磨爱与不爱,池峥中专时学是汽修,入狱后管教对他不错,有相关培训课程,也会想办法帮他争取个名额,虽然多少有点手生,好在有基础。
池峥对薪水要求不高,工作找挺顺利,在家汽修店,店不大,待遇般,老板不嫌弃他有案底。池峥只是想找个地方混日子,闲下来满脑子都是斯屹,他觉得自己要废。
斯屹那张银行卡他收下,查下余额,竟然有十几万。小东西特别会心疼人,池峥还没入狱时候,他就偷着去打工,赚钱补贴家用,这些钱应该是他全部积蓄。
张齐那句话说点都没错,他在里面,为斯屹活着;斯屹在外面,为他活着。
斯屹被停个星期课,等他再回来时,两个搞事情熊孩子已经转学走,但是家长喊出那句“杀人犯”尚有余威留存,让斯屹跟同事关系变得微妙,有人窥探,有人好奇,有人八卦,有人不屑顾,也不再有人上赶着给他保媒。
斯屹照旧躲在厕所里抽烟,修长手指拢着火苗,映亮眼底执拗和伤痛。
狂躁和头疼状况越来越严重,甚至无缘无故地就想发脾气。连续砸三个保温杯之后,斯屹去看心理医生,报告结果显示,双相情感障碍,抑郁和躁狂混合发作,不算严重,可也不能轻视。
医生开些卡马西平给他,配合相应心理治疗。
斯屹去过次心理治疗室,只是坐会就走,心理医生富有技巧性谈话让他觉得不安,还有点害怕,除池峥,他不相信任何人。
说不清谁付出更多,都在竭尽全力给对方最好。
池峥闭上眼睛,他想,傻子,这是何苦,离开,你会有更好人生。
汽修店在老街上,有点乱,周围不少十八九岁小混混,找茬占便宜,修车不给钱,老板叫胖叔,打过架、找过人也报过警,没用,池峥懒得管闲事,不惹他,他就当看不见。
有次他正睡午觉,小混混又来,砸得叮当乱响,吵得他头疼。他没想发火,就是有点心烦,回过神来时,已经掰碎个人指骨,另外几个,也躺在地上。
池峥揉揉脸,说声对不起,没收住劲儿,几个混混愣下,转身就跑
可是,他找不到池峥,那个为他耗尽切家伙,以为躲着他就是最好保护。
池峥没再去过斯屹学校,不太敢,那孩子太敏感,隔着八百米也能把他认出来。
张齐说斯屹不再跟着他,改成时不时地往他开川菜馆子里跑,有时是中午,有时是周末。有时候吃饭,有时候不吃,就在角落里坐着,坐很久,状态有点不太好。
池峥忍好半天,终是没忍住,告诉张齐,放马营东边有个小市场,市场里有个王记餐馆,是个老店,开好多年,他以前经常带斯屹去吃。池峥说,斯屹喜欢他家水蒸蛋和虾仁粥,让张齐去买份给斯屹吃,好好孩子,瘦得跟营养不良似。
张齐真去,买回来后用带着川菜馆logo碗碟装着,骗斯屹说店里新品,还没正式推出,让他先尝尝。斯屹只吃口就笑,他说,喜欢什只有哥知道,替谢谢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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