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景浑然不觉,还在絮絮低语,甚至用手掌拍着他背:“你是不是做噩梦?没事没事,没什可怕
他拍拍江隐汗湿脸,试探道:“你怎?”
江隐不答,眼神好像有焦距,就那直勾勾看着他。
祁景有点急,还是按捺下来,耐心又温柔问他:“能听得到说话吗?江隐……江隐?你听得到就回句话行不行,嗯声也行,啊?”
江隐眼角不易察觉抽动下。
经过兵荒马乱夜,加上连绵不绝噩梦骚扰,让他自制力度下降到最低点。
有什拉着他脚步,疲惫踏过青石板,走过发黄发旧不正常矮墙,走到间小小屋子里,他感到天气变,环境变,连时间都变。
房间里很黑,只有盏煤油灯发着豆大光亮,老式那种又长又笨,漆成暗绿色桌上伏着个人,聚精会神提笔画着什。
许久,笔终于停,那人也吐出口气来。
他拿起手边大搪瓷缸喝口水,仿佛是感觉到道目光注视,忽然抬起头,向这边看来。
江隐微微惊。
熟悉,他师傅在前面大步走着,背着身耍把式家伙事小玩意,灰不溜秋大包袱叮叮当当,将那原本宽厚挺直身板衬有些繁琐佝偻。
活像个捡破烂。那些女人们这样说他。
江隐人小腿短,小跑着追过去,叫声:“师傅。”
他师傅并不应他,仍旧大步疾走,江隐越追,他越要把背影留给他,虽然早知道故事结局,梦中,江隐还是锲而不舍,次又次追过去。
“师傅,等等!”
让他坐卧难安,日渐虚弱还有个说不出口原因——饥饿。
剧烈饥饿感折磨着他,甚至到疼痛地步,他察觉到自己拉弓时手都在抖,如果不是祁景,也许就在今晚,连余老四都能轻易打败他。
没人知道他用多大忍耐力去粉饰太平,和祁景在起每分每秒,听他说每句话,每个动作,每丝气息,每次肢体接触,江隐都会牙根发紧,手脚虚软到想跪倒在地。
可他知道旦放下那层枷锁,他全身机能将怎样在瞬间迅速发动,像饿到濒死野兽样,只靠本能就能把面前这个人拆吃入骨,整个撕碎。
他克制到发疯。
这是张他从来没见过脸。
“……江隐!江隐!”
焦急呼唤好像从水面上传来,远远发着闷,听得不甚清晰。好像有只手把他从水底捞上来,那声音才真正进到耳朵里。
股从今夜开始,就直扰人心神,让他焦躁难安气息,就这样直白扑面而来,江隐慢慢睁开眼。
他身上全是虚汗,眼神失焦,祁景原本急得要去叫医生,见他醒,终于松下口气来,谁料见他这样子,口气没下来又提上来。
男人充耳不闻,步子越走越快。他腰间松垮布包边缘露出角灰扑扑色彩,砖头方方正正,在里面磨蹭碰撞。
最终,江隐还是没能追上他。
师傅消失在烟雾迷蒙巷子尽头,江隐停下脚步,支着膝盖,大口喘气。
到这里就该结束。
江隐现实中意识游离在这切外,他等着又次夜半时分冰凉刺骨惊醒,这次却不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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