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逾白把江隐放下来,棉服掖掖:“老实在这等着,听到没有?跑也能给你抓回来。”
鲁日忍不住说:“你温柔点行吗,看着像拐卖小孩。”
江逾白指指自己:“你看咱俩哪个像拐卖小孩?”
张达:“别贫,过来操家伙上场!”
祁景看他们飞快在凌乱后台换上戏服,身短打扎好,刚才还邋里邋遢几个人下子就精神起来。
三个男人就这样扛着大包小包,抱着个孩子出门,越往主街走人越多,渐渐汇成小溪样人流,熙熙攘攘,远处传来橧棱橧棱锣鼓声,满目是喜庆红色,人们都穿着新衣服,脸上挂着和气笑。
到处都有声,有色,到处都喜气洋洋,热火朝天,只有几个打扮像流浪汉似男人,扛着怪异家伙什,叫着:“让让——让让——”
人太多,张达都磨蹭出汗来:“这着,什时候能到地?”
有个小孩指着他们,用漏风嘴磕磕巴巴说:“是……是耍大刀叔叔……”
妈妈赶紧把他拉回来,不让他被淹没在人流里,边尖着嗓子喊:“别挤,哎呦,多少年没看过耍把戏似……别挤着孩子!”
里面不知什东西,叮铃锵啷作响。他又扛起个像经幡似巨大杆子,因为之前都放在角落里,和这些旧物陈朴颜色太相似,祁景竟没看出来。
江逾白环顾四周,搓搓胳膊,叫道:“达子!你那件特别厚实棉服呢?”
张达也在收拾东西,闻言头也不回道:“那包里呢!你啥时候这不禁冻?”
江逾白没做声,把那件军绿色大衣翻出来,冲江隐说:“过来。”
江隐没有动,双眼睛在黑暗里发着幽幽光。
祁景不知道江逾白为什会和几个手艺人混在起,在这里吃苦受累走江湖,江家这时候应该还没衰落才对。
台上灯火明亮,和台下人们样,简陋中有朴实欢喜。张达和江逾白在旁边敲锣打鼓,鲁日扎个马步,把那巨大经幡似东西顶在头上,那高度至少有三米,也不知道他是怎做到,迎来片叫好声。
先是头,然后是手,胳膊肘,从三根手指,根根松开……最后只用根大拇指,就把
有小孩在,旁人都自觉地让出点空,江逾白灵机动,搂着江隐:“借过下,借过!别挤着孩子,大冷天!”
江隐从他怀里探出个头来,旁人见,果然都不好意思往这边来。
他们几个趁着这功夫,赶紧杀出条路来,好不容易到搭好台子下,绕去后台,才松下口气来。
鲁日擦把汗:“这年头,挣点钱太难。”他觑着张达,“你那身肥膘干什吃,关键时刻怎不顶用?”
张达还有些气喘,学着南方口音骂他句:“衰鬼。”
江逾白:“行吧,山不就来就山。”
他走过去,兜头把江隐罩住,像裹着个小婴儿样抱起来,嗨哟声:“暖和吧。”
“这可是你达叔传家宝,浑身上下就这个值钱玩意。”
张达耳朵灵像兔子:“别在孩子面前磕碜!”
祁景心头暖,江逾白虽然看着那样,也是个粗中有细人,江隐穿太单薄,他注意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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