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放下笔:“静不下心。”
李团结笑:“还以为你心有菩提明镜,坚若蒲草磐石,现在看来,也不过如此。”
齐流木不说话,背对着煤油灯,他背影显得笔挺而单薄。
李团结支着下巴看会,忽然直起身来道:“这样好,教你来画。”
齐流木摇头:“你画符大多剑走偏锋,这张只求稳。”
盏煤油灯下,齐流木在心意画着符。黄纸散落在榻榻米般地上,矮桌白玉瓶,红梅斜出,铺开墨和握笔露出清削手腕,切都分外雅致。
这是又回到吴翎庄上。
运笔如流水,只差最后收尾,齐流木目不转睛,鼻尖都渗出点汗珠,为这张符,他足足描两个小时。
忽然,后颈传来丝搔痒,他笔抖,气运凝滞,后继无力,最后笔勾得歪歪扭扭,整张符都作废。
静默半晌,他将笔放回笔枕上。
“其实大凶之兆早已降临。就在前些日子,梼杌找到这里,他……”她深吸口气,颤抖道,“他杀金鸾族首领,取走它颌下明珠。”
吴翎眉头紧紧皱起来,金鸾之所以避世,就因为它浑身是宝,其中以颌下明珠最为珍贵,据说有回天之力。
梼杌要取明珠,金鸾族全力反抗,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。
齐流木道:“现在这金鸾首领在哪里?”
花姑指指明镜似湖面:“金鸾死后,都要葬入湖中。”
轻巧,好像谁都可以做到,但两人都知道,将个残破阵法还原出来是多难事,不亚于凭空造个。
光芒淡去,露出柔顺长发,皎白脸颊,还有花瓣般嫩红唇。这是个女人,个穿着浑身由花瓣做成衣服,仙子般女人。
白锦瑟轻声道:“她是谁?”
女人道:“吾名花姑。”
原来是花妖。
“那
回过头,昏暗灯光下,李团结半躺在他身后,只手支着头,另只手伸出根手指,在他颈后,背上不紧不慢画着符。
见齐流木看他,便笑:“呀,你怎不继续画?”
齐流木将黄纸揉作团:“画废。”
李团结挑眉:“那你继续。”
齐流木深吸口气,还是没说什,再提笔时候,那根手指还在背后不轻不重撩拨。
她叹口气:“梼杌不会就这善罢甘休。他定会去而复返,取走所有明珠……到现在,你们还能做什呢。”
齐流木思考片刻,冲她深深拱手:“多谢。”
花姑摇摇头,化作花瓣消失在空中,地上符纸碎也成灰烬。
祁景猛阵眩晕,他睁开眼,又被卷入另个场景中。
……有点奇怪。这次梦格外长,好像不会结束样。
齐流木把同志两个字吞回去:“……你好,请问你见过金鸾鸟吗?”
花姑迟疑下:“见过。但不能告诉你。金鸾是瑞兽,护佑方山林平安,不能出卖他们。”
白锦瑟道:“你既已开灵智,就应该知道四凶已经重回人间,如果不阻止他们,不仅人类,小妖也无法幸免于难。们不会伤害金鸾,但只有找到它,们才能走下步。”
花姑半晌无言。
她神色挣扎,看看齐流木,仿佛终于下定决心:“你能召唤出,就定不是恶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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