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有击鼓鸣冤,半夜撞钟,也不是什好事。
吴翎和白锦瑟很快也到,几人起冲向山坡,李团结跟着去,他走不快,却没被落下。
山坡上亭中,有个佝偻人影扛着木头,下下撞着那口钟,满山钟鼓轰鸣,惊飞沉睡中鸟雀。
吴翎看,便惊疑道:“神婆?”
白锦瑟:“神婆是……”
“这话已经听腻。”
他问:“你就没有其他求法子吗?”
齐流木白净脸颊上沾着被煤油灯熏出来黑,看不清透没透出些红。他看天看地看左看右,又闭闭眼睛。
李团结好像不耐烦,声音却很轻缓,只鸟雀也惊动不。
“……别装死。”
“哪样?”
齐流木没有说话,笔又动起来,只是这次是由他来控制。李团结本不必继续握着他手,但两人好像都忘这事,谁也没提。
朱砂透纸,墨迹淋漓,几笔改动,符中又融入新阵法,所用空间却不变。虽然不是什大事,却透出满纸灵气逼人。
李团结垂着眼,他脸蹭着齐流木泛红耳边。最后下勾挑收尾,他淡淡道:“活千百年,见过数以万计人,能入眼者寥寥无几。”
他好像故意贴近,低低声音伴随着震颤胸膛:“……你算个。”
就依你。”
齐流木半信半疑,但李团结已经将笔蘸好朱砂,塞进他手中。
齐流木道:“不是你教画吗?”
李团结笑,将他手握入掌中,执起笔来:“当然。”
他们身体贴极近,李团结几乎将他拥入怀中,手指相握,脊背和胸膛若即若离,让人发抖暖热。
吴翎道:“她是爷爷辈人,与家先祖是好友,直住在这里,近些年年事渐长,便不大清醒。据说年轻时,比占卜师还厉害,有预知未来,通古博今能耐,
齐流木睁开眼睛,嘴唇颤颤——
忽然,铛声巨响,整个大地都在震动,嗡嗡声不绝于耳,沉浸在这种氛围里祁景心脏差点没跳出来,虽然他早就没眼看。
齐流木猛地直起身来:“有人撞钟?”
李团结差点被他撞脑袋上,满面阴沉站起来。
齐流木拉开门,这是偏向于和式设计房屋,在不远处山坡上有口钟,每日都有人敲钟报时,但绝对不是现在。
不知谁手颤,笔掉在桌面,深深墨点晕开,他们手仍旧握着,手指交缠,手心炙热。
齐流木躲闪般扭过头,突兀道:“……明天,想要你去保护金鸾族。梼杌可能会来。”
李团结嗤笑声:“怎,真把当成你式神?”
“求……”
扑通声。齐流木倒在地板上,李团结撑在他上方,灯光连带着他脸上表情起,晦暗不明,却不像在生气。
但两人都没有发抖。李团结执着他手,稳中有准,挥洒自如,画下线条流畅漂亮,比齐流木自己画还快上许多。
画符不仅要手上功夫,还要吐纳自如,呼吸和着笔画,全神贯注,气韵脉,才能气呵成。
他们都没有说话,默契却好像刻在骨子里。
半边画完,齐流木仔细看会:“是错。这样画不仅笔势不断,还更加节省时间。”
“但,这里若是这样画话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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