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是急於确立地位,廖敏轩回来之後经常开会,开始只是开会而已,三个月之後就开始骂人,其中最惨是邱景岳,十次会议中邱景岳要被骂八次。他以各种各样理由被骂,例如科研思路乱七八糟,临床能力差,甚至衣著品味都被指责。每次开会之後如果见到他,他话会变少,烟会抽多。
邱景岳问他什麽事?季师益说没什麽。邱景岳说没事,早习惯,有事就说吧。季师益说那在十二楼等你。
邱景岳说你
季师益每天打几个电话去岳母家,过三天,妻子终於肯接电话,可能岳母也做不少工作,她没有再提吵架前事情。季师益说:老婆,你快回来吧,饿好几天。周芳终於在电话里笑。
周芳回来之後开始不太爱吃饭,总是说叫外卖油烟味大,吃不下,过几天开始晨吐。季师益问她月经,她说好像这个月都没来,跟你怄气都把这事儿怄忘。
周芳去妇科检查之後被确证怀孕。季师益认为那段时间自己非常高兴。他告诉父母这件事,父母也很高兴,告诉任唐和朱方雨,两位哥们儿邀请他去喝酒庆贺,他婉言谢绝。任唐说去他家庆祝,季师益说你小子害不浅,不敢再跟你喝酒。最後没忍住也去跟邱景岳说,在某天中午他当班时候去十二楼找他。邱景岳又邀他起抽烟,後来说恭喜恭喜,以後少在老婆面前抽烟吧,想抽就来这儿。
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後,季师益才注意到周芳没有戒烟。初起是因为没发现怀孕,到後来有时也能闻见她身上有烟味。季师益对周芳说:怀孕就别再抽烟。周芳应著好。
由於早孕反应很厉害,周芳母亲住到他们家照顾女儿。岳母厨艺比妻子好很多,过段时间,周芳也不吐,被养胖些。有岳母在家,周芳打他电话频率小些,由每天四到五次变成两三次。
那段时间他有时候去找邱景岳抽烟,不小心问出关於写基金事情,邱景岳问他想研究哪方面内容,季师益说自己对基础研究窍不通。邱景岳说那回去查查,看看有没有什麽方面比较适合。
季师益以为邱景岳不会把这件事往心里去,毕竟就算是烟友,两人依然是竞争对手。不料过几天邱景岳就打电话跟他说,他往季师益邮箱里发几篇文献,让他看看,如果季师益值班时候有空,他可以去找季师益谈谈课题。季师益确认下自己值班时间是五天後,而且和邱景岳班是错开,问两天後和四天後值班医生,他们都表示没空换班。因为三月中旬就必须提交申请,季师益不好厚著脸皮让邱景岳配合自己,只好对妻子说明状况,说要“请假”个晚上去医院找师兄谈课题事,晚上十点会回来。周芳说好吧,你去吧。记得给打电话。
季师益在下班後和妻子打电话,说就不回去吃饭,晚上可以早点回去。周芳说好,早点回来。
那天傍晚季师益打电话给邱景岳,想告诉他今晚去找他,但手机响两下就被切断。季师益到医院门口吃顿饭,到六点多时邱景岳给他回电话,说不好意思,刚才主任找。
他声音听起来有点没精神,季师益就问他没什麽事吧?他苦笑声说被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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