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段时间季师益过得很不舒坦。他睡得差,时常早醒。在手术台上偶尔也会开小差──廖敏轩在时,邱景岳做助,季师益变成二助。拉钩有时拉得不够注意,手术野,bao露得比较差,廖敏轩在发泄完对邱景岳怒气之後偶尔也会波及到他。如果是廖敏轩不在,那还是季师益主刀,邱景岳助。那个时候偶尔也会出错,甚至需要邱景岳提醒。
季师益心不在焉到出发前个月,周芳父亲忽然来电话,问他近况,他说还可以,然後又旁敲侧击问他有没有女朋友,会不会再婚。季师益说暂时还没这个打算。
最後周父终於说重点,问他愿不愿意要回他孩子。
季师益傻在那儿,想半天,觉得有什麽不对地方,问:周芳怎麽?
周父在电话那头叹口气。没有详细说明,只是说那个孩子周芳带不,他们也带不,与其送给别人,不如还给它父亲。
”
“他是挺不起。做什麽都达不到他标准。他是个天才,十四岁就上大学。”邱景岳说。
季师益真後悔自己问。他想把话题拉回让自己愉快方向,却发现出口又是刺探:“您以前同他关系很好吗?”
“他对很好,科研思维都是他教,技术也是。当时他就个学生,几乎是手把手教。”邱景岳还在苦笑,“经常去他家吃饭,他太太人也很好,烧手很好湘菜。”
“您是福建人,吃得吗?”
那个孩子究竟给周芳带来什麽麻烦不太清楚。季师益上门抱回婴儿时候,它很不安,没有停过哭泣,季师益发现它身上有被殴打青紫痕迹。他不能想象它遭过什麽对待,但意要求周父说清楚,以让它得到恰当治疗。周父含糊地说周芳打它。季师益问用什麽打,周父说他们发现时候是用锤子在锤它胳膊,嫌它吵。还说她不喂奶,它时常饿著。其他做什麽事情就不知道。最後说们老,操不这麽多心。
婴儿紧紧皱著眉头哭叫著。被裹在被单里头,捏著小拳头放声啼哭,哭时候很干,没有眼泪。
季师益
“师母烧菜不敢不吃,吃多就习惯,真挺好吃。”
季师益最想问不敢问,最後把话题扯到四大菜系去。聊到半,二值电话响,邱景岳站起来,接电话前说:“小季,科里可能要派人去美国做年博後,你要是能争取尽量争取。”
邱景岳接电话是老总判断需要做急诊胆道引流,他对季师益说他要去手术室,季师益站起来说那也该回去。
邱景岳提到那个做博後事情果然落在季师益头上,根本不需要争取,甚至没机会推辞。知道这个消息後季师益失眠夜,最後说服自己没什麽大不,反正是单身汉。而且以他目前单薄简历,想要升职称,总有这麽遭。
邱景岳却被调到区,廖敏轩那组。在季师益走之前两个月就过来,准备接替季师益位置。在手术台上样被廖敏轩骂得狗血淋头。廖敏轩兴头上来有时还摔手术器械。以往那个副高在时,廖敏轩有时会发怒,但严重到摔器械程度从来没有过。科里其他医生看待这件事也很不般,私下开玩笑说领导喜欢自虐,把最讨厌人放在身边形影不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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