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霭目光扫过,然后越过坐在床边他,先抬手摁呼铃叫护士,收回手时,周霭低头看见是陈浔风黑发凌乱头,就停在他腰.腹处,似靠未靠,周霭没有感受到他压过来力道,但周霭可以闻到他短发间洗发水味道。
周霭轻轻呼出口气,他拖后方凳子坐下,先关直往下滴水输液管,然后拿起陈浔风搭在膝头上手,陈浔风比他高,肢体骨骼疏朗,就连手也比他手大。
周霭捏着陈浔风四根长长手指,低头用棉签抿掉他手背上血道,他能感觉到陈浔风目光由高处而来,就停在他脸上,如有实质。
“以为又在做梦。”陈浔风突然说,声音低又哑,恰好只是周霭可以听清楚程度,他看着周霭低垂睫毛和鼻梁线条,说:“这两周,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,所以天天都在做梦。”
“但是你真在这里。”
朝他比个睡觉手势,轻轻,若是能出声,他大概会轻轻说声:睡吧。
周霭自己下午还排要输液体,而且他和陈浔风也还没有吃午饭,等医生带着护士过来给陈浔风上药安上仪器后,周霭拿出手机看眼时间。
他手机总是保持静音状态,所以他才看到手机上周锐诚拨过来两个未接电话,电话后面就是未读短消息:你跑哪去?!你弟弟醒过来就直在哭着找你!爸妈不在家!你当哥哥连弟弟都顾不好?!
周霭目光淡淡扫过满屏幕问号与感叹号,直接删除短信然后切屏,他看眼旁边睡着陈浔风,又抬头看看他刚挂上液体瓶,然后关病房里两颗灯,阖上病房门出去。
离开住院部大楼,周霭并没有去自己早上输液门诊楼,他根本没准备再去输液,而是打车回趟家。
周霭手上动作微停,护士在门口敲两下,然后推着装备各种医疗器械推车进门来,推车声音立马打乱房间里安静氛围。
周霭抬起头看眼,扔手上棉签,从位置上站起来,他站在旁边看护士给陈浔风重新拿新针管输液,护士边扎针边与他们说话:“怎搞得?开胸手术都做还怕输液?怎把针头都拔。”
陈浔风没说话。
护士又抬头看眼旁边沉默周霭,她问周霭:“你们是朋友?兄弟?就你们两个人啊?他这还得住个小
昨天晚上去医院去得着急,他什都没带,这次他回家收拾些书和衣服,然后返回医院,去病房前还转去病区食堂打包两份素淡饭。
周霭再推开陈浔风病房时,才发现睡着人已经醒,陈浔风侧坐在床上,病房里灯光黯淡,但他剪影轮廓清晰,陈浔风微低着头,后脊骨和颈骨连成微弯线条,正在拔自己手上输液针头。
听到周霭关门声音,他很警惕抬头看过来,他面色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,但手上动作却停下。
周霭看那边眼,按开门边灯,两个人瞬间笼罩在光照下,两个人直直对视,陈浔风轻抿抿干裂唇,然后在那边叫他名字,声音有些干:“…周霭。”
叫他却又不说下句话,周霭往他床边走,目光先放在他搁在膝盖手背上,陈浔风对自己并不仔细,拔个针头,手背上都流出细细血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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