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慎转头看眼陈祯,前两天似乎是中秋,所以今天晚上月亮尤其亮,月光映在陈祯脸上,他跳着脚下台阶,恍惚就是个还没长大少年模样。
萧慎陷在生活泥潭里自顾不暇,如果陈祯是单纯坏,那他没有兴趣成为那个拉他把人,如果陈祯是单纯好,萧慎更不可能会认识到他,半好半坏陈祯却又尤其清醒,他像是只需要有人给他点依赖和温度。
萧慎在原地顿顿,前面早已走完这坡台阶人回过头来,他笑着问:“哟,走不动?”
萧慎下台阶走到陈祯身边,看眼他胳膊,说:“明晚别来酒吧。”
陈祯没有被管教厌烦,他反而挺惊喜似,他偏着头去观察萧慎表情,说:“你怕他们来找寻仇?”
萧慎看眼他嘴角弧度,嗯声就端着托盘转身离开。
陈祯将烟碾熄在桌角烟灰缸里,旁边女人问他:“你认识那帅哥?”
陈祯摇摇头,扯扯卷子,说:“也不知道算不算认识。”
虽然口里说着这样不确定话,但两个人交集还是逐渐变多,他们甚至开始维持某种无法定义熟人关系。
他们最常见面地点就是萧慎上夜班酒吧,陈祯年纪小,但他很能在酒吧里混,他跟男男女女都能聊,他也惹事也看热闹,那两年治.安不算严格,所以晚上酒吧总是挺乱,多数时候陈祯可以片叶不沾衣将自己高高挂起,但偶尔他也会被牵连到乱摊子里,被牵连后,总是最不爱管闲事萧慎将他捞出来。
陈祯今晚上之所以受伤,是他自己先开别人瓢,是他先动手。
萧慎没回答陈祯问题,只说:“走。”
他照常将陈祯送到回家大路上,他立在路灯下,看陈祯单肩挎着包,摇摇晃晃走段距离才回头离开。
第二天晚上他没在酒吧看见陈祯身影,酒吧前台还过来问他句,问他那个总来写题小孩怎不见,萧慎和陈祯是两个极端,陈祯是和谁都能聊着玩着,萧慎则是和谁都不聊不玩。
就算萧慎在酒吧里工作已经有半年,他也没和这些员工有什接触,这会听见
秋天某个晚上,陈祯被人用玻璃瓶砸到胳膊,胳膊上流血把他两层衣袖全浸湿,大半夜他吊着手臂从急诊出来,他看眼旁边人,还能轻松笑出来,他说:“你真挺好,大半夜还陪来医院。”
萧慎提着陈祯空荡荡书包走在旁边,眉心轻轻蹙蹙。
陈祯就是个没满16小孩,但他身上总有种诡异矛盾感。陈祯又乖又叛逆,他叛逆到所有危险、刺激东西都要去尝试,他叛逆到整天和社会上各种人混在起招摇过街;但他在叛逆同时又很乖,他不谈恋爱,不跟男女搞暧昧,他天天在酒吧更多是趴那写作业,听说他在学校里还是年级前几名优等生。
陈祯总是扎在最热闹地方,但他又在偶尔表现特别可怜特别缺爱,他身边从来不缺各种好坏狐朋狗友,但他不变是总会在私底下跟着萧慎,他就驻在这家酒吧不挪窝,也会在这会吊着胳膊出医院时说声萧慎好。
他还没到16岁,但他像是已经学会成年人那套,他脸上总是笑,笑像张面具,他总爱以那副轻松调侃口吻说出或真或假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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