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誉之会气笑着责她大胆,在太后怪罪时又出面保她安危,后来她被帝王宠爱惯得不知天高地厚,竟偷偷带着三岁不到阮墨浔去池面上踩冰。
冰碎,阮墨浔死在她胡闹和愚昧之下。萃息宫成南望帝再不愿踏足之地,她却
“是个好年纪。”
二十二,真是个极好年纪。
罗宓阖眸躺下来,似在枕边听见踏雪马蹄声响。
阮青洲当是在归来路上。犹见他乘风载雪,身衣袍于风中滚动,泠然若云上净月,罗宓笑起来,直至伸手触摸时,才知幻影会散。
那幻象自指缝中流散,却忽然变作只幼弱手臂,从掌心滑落,沉入池底,最终水面上仅余点涟漪,于指尖处泛开。
忽而脖颈被人捏在手中,只觉阵猛力推来,他前额便直往身前石块撞去。
剧痛过后,温热血液淌湿双眼,往下颌流去,不待双耳嗡鸣感退散开,他便又被头按进土堆。
沙土实实地堵在口鼻处,直要将人闷死。丁耿竭力反抗,哼出声响却尽数埋入地里。
“公公别叫唤啊,急起来,下手就不知轻重,”段绪言不屑地递去眼,沉声,“是会死人。”
——
段绪言看他眼,“公公是将它溺死还是勒死?”
丁耿心中阵紧促,往后退两步:“听不懂你在说什。”
段绪言耐着性子,朝人走去:“好声好气地问你,公公怎不领情呢,要知道,在这萃息宫中,再不会有人同这般关心公公。”
丁耿冷哼声:“风颜楼里出来人果然还是轻浮,动不动就说些磨人耳根恶心话,可不就和这畜生样,攀得再高也改不撒野本性。”
“是啊,”段绪言说,“生尖牙利齿,便不该教他学会亲人,不若太过天真,轻易就能把命都赔进去,临死前连句冤枉都喊不出口。”
罗宓撕心裂肺地喊,喊她阮墨浔,喊不见,索性就跳下去。
阵惊颤过后,午夜梦醒,四下无人亦无风,悬挂帷幔就在眼前,静垂不动。
罗宓看很久,余在枕上湿泪就同最后点留恋,很快就冷透。
她起身敞开窗,踩上桌椅往外眺望,像当年踩在槐树枝条上样,只要她敢跃下,南望帝便会张臂将她纳入怀中。
他们之间没有太多规矩束缚,她会喊他誉之,更没规矩时候,连名带姓地喊。
或有风来,雪落得大些,罗宓凭靠在窗前,面上吹雪融几点,她不知伸手去擦,双眼还在盼着什。
“贵妃,夜里冷,还是到里头歇息吧。”
罗宓被扶回榻上,她转头再次望向窗外,飞雪却被合起窗扉掩住。
罗宓问:“洲儿年后该有多大?”
“殿下年后该有二十二。”
“不像,”段绪言抬眸与他对视着,露个笑,“都不懂以德报怨,只会加倍奉还。”
那眼神阴森,似为夺命而来,丁耿惶然退步,背脊渗过道麻意。
“严九伶,你还想公然杀人不成?”丁耿刻意抬高声,握着铲柄手臂默默蓄起力。
“想啊。”
段绪言轻描淡写句话,将人骇得胆破心惊。顾不及其他,丁耿抬手挥去铲,却被段绪言稳稳接住,他见势不妙,扯嗓大喊:“来人!救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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