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抓紧。”阮青洲攒起力,咬牙上撑,放树藤,仅靠双臂挂在崖边,却还是因太过吃力险些滑落臂,方才重新攀上时,就觉腰间松,拖着自己重量也同消失。
大腿再又被人用臂托起,他往下看去,捆着两人腰带已被段绪言扯松,眼下那人正单手扯藤,想将他腿顶上肩头。
“这样太慢,殿下先上。”段绪言托着他手还在颤。
眼看树藤将断,阮青洲别无他法,只能双手攀崖,抬腿够上地面。
见那人半身都上崖,段绪言眼神沉下,看向手臂断箭。
“身体发肤受之父母,动辄以身试险,为谁都不值得,”阮青洲沉着声,“不要再有下回。”
“奴才不管这些,只管殿下安危。”
段绪言说得认真,不带丝戏谑意味,他勾紧树藤,就要把捆着两人腰带解开。
“树藤方被刀刃划过,应当还能承受人重量,殿下先上吧,奴才会替殿下托着。”
“不背命债在身,”阮青洲摁住他解结手,接来树藤,绕臂缠紧,“抱着。”
身躯随树藤晃荡,在挨近石壁那刻,脊背猛然撞,段绪言闷哼出声,阮青洲伸出只手扒上石壁,两人才勉强停在那处不动。
石壁不平,靠近崖顶地方正往里凹去,自上向下探望时,视野会被遮挡大半。所幸两人停靠正是那处,头顶有崖畔遮挡,恰好能够用来藏匿身躯。
听脚步错乱,落石砸下,两人屏气凝神,上方却又传来几声砍响。
响声才落,耳边道疾风刮过,两具身躯忽然往下坠尺。猜是树藤经刀锋划过,松动不少,段绪言不敢再用力去扯拉,转而腾出手去攀岩壁。
带着两人重量,那手臂用力至发颤,阮青洲自是能感受到,他朝脚底看去,寻机踩住处凸起石块,往壁上紧贴,给段绪言腾出恰能踩住脚位置,便反手把人搂实。
他低估这支弩箭威力,若是普通箭伤,他大可再撑两个时辰,可如今他已开始不受控地恶寒发颤,便猜到箭头早便被人抹毒。
不过他用以防身镖头就
段绪言受宠若惊,带些笑意:“断怎办?”
阮青洲说:“同生共死,不是正好如你所愿。”
段绪言失笑,手揽他腰身,也还是帮着并攀着树藤。
半晌后,两个身影挂在风中欲坠,已能够到崖顶,可段绪言右臂用力过猛伤口撕裂,抱着阮青洲时,更是颤得厉害。
嗅见血气更重,阮青洲攀得更快,腾出手来抓紧崖畔,想再借力上蹬时,树藤划口处猛地弹出声响,就如磨断麻绳,自外向里愈渐崩裂。
段绪言撑壁与他紧挨着,阮青洲侧脸避开对碰鼻息,却嗅见愈重血腥味。
他垂眸细望,段绪言臂上小截箭影随之映入眼帘,阮青洲自那处摸见湿凉,才知那人上臂早便中弩箭,伤处淌血已透出衣衫。
想是方才直指胸膛那支弩箭并未射空,而是被他手臂挡下。阮青洲伸指去碰,触到折断箭身,短短截,春笋般蹿在皮肉外。
阮青洲收回手指,没敢再碰,直至风过几阵,听见崖边声响渐渐远去,方才开口道:“手臂有伤,为何不说?”
段绪言带些笑意,垂眸看他:“带伤护主,貌似也不是件值得夸耀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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