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出阮青洲想要挪身,段绪言摁住那人手腕,轻声道:“才说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话,殿下便要自己犯险……若说为国储君冒险不值得,难不成,为就值得吗?”
阮青洲说:“人命关天,不存在值不值得这说。”
段绪言轻笑声,用额头抵着阮青洲肩颈,支手撑起些身子,就这样俯身看着他。
“所以就算换作是尉侍卫,或是别什人,殿下都会这样对待他们,是吗?”
阮青洲说:“若觉得该救,自然会救。”靳栀珝
草香扑起,霎时将两个身躯并裹住,段绪言翻身压在上方,却是语不发就将脸埋进阮青洲肩头。
身躯沉重,阮青洲本欲伸手将人推开,可见他如此,就怕箭上被人抹毒,偏偏视野太暗,瞧不清血色,阮青洲只能尝试把人喊醒。
“严九伶。”阮青洲喊几声,从他额边摸来手冷汗。
段绪言稍动,全然抛礼数,转头就将前额贴向他脖颈:“借靠靠。”
听他气息沉重,声音亦然微弱,阮青洲再未将他推开,段绪言便也懒得再动。他阖眸去感知那人侧颈跳突脉动,能清晰地反观出自己在中毒之后过快心跳。
藏在袖中,那镖头本就是系在绳上,只要在藤断前将镖头钉死在崖壁上,就算他没法够到崖顶,依旧能靠着这根绳镖活命。
唯变数就在于,他因中毒就快没力。
不再多等,镖头已死死卡进石间,段绪言扯扯,将绳索及树藤齐缠在左臂上,使力蹬壁跃起。
指尖触及地面那刻,树藤弹断,身子失借力,纵使攀上崖壁,单靠右臂撑着,也撑不多久。
果然,力泄得太快,足下也无落脚之处,身躯已有下坠趋势,他放弃挣扎,扯紧另手绳索以做准备,就要松开攀崖那手时,却被人紧紧攥住。
段绪言顿顿:“那殿下认为该救,是因为把看作尽心侍奉殿下严九伶,还是因当初听闻贵
这种感受就像初次杀完人之后,心跳失常,手脚发颤。段承要他杀人,要他学会冷血和狠绝,所以他看着地血腥,捂嘴忍着反胃冲动,指缝腥味却因此染上口鼻。
他还是在段承面前吐出来,结果领顿棍棒打罚,最后痛得起不身,只能趴在地上听着段承厉声训斥。
尽管段承走前还是留派数人照顾他伤病,可当时他并无奢望,想要也仅是个能包容他臂弯而已,就像阮青洲现在这样。
但为什是阮青洲,怎会是阮青洲。
“还能撑住吗,去寻人。”阮青洲声音将他唤醒些许。
段绪言抬头望去,他看不清什,但就是知道此时还会来拽他,只有阮青洲。
下坠身子终于再次够上崖边,阮青洲用尽全力,把那手臂再又往上扯来些。手肘已能够到地面,段绪言有把握,松开绳索,双臂上撑,将腿抬上去。
攥在臂间手不曾松过,抬上崖腿亦被那人往里拖,段绪言借这力道,终是被拉上崖。
紧绷神经松懈下来,段绪言喘息更重,撑地缓缓站起身。阮青洲就在他眼前,似也站立着,他挪步靠近,每步都似踩在云里,发软发虚。
额角冷汗滑落,迷眼眸,他足下软,便拽着阮青洲倒在灌木丛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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