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仅如此,货队人也是如出辙。他们按计划将锦衣卫引到墓地,为杀害章炳制造时机,却又利用他妻儿尸体逼他开口,这两种行为自相矛盾。
阮青洲又想起丁耿。
“丁耿如何?”阮青洲问。
赵成业应道:“已在全力救治,但尚未清醒,不过殿下放心,臣派人去寻皇都名医,定会尽全力将人救醒。”
阮青洲说:“他命是要保,但也不能只等着他人供词来结案。”
段绪言问:“殿下呢?”
“在诏狱里头,准备提审人犯呢。”
——
昨夜钱氏祖坟和北镇抚司接连出现两批刺客,今日北镇抚司算不上平静,光是清尸和对账就忙半天。
章炳指认尸体过后,正被押往刑讯房,阮青洲就坐在诏狱班房中候着,身衣袍理得齐整,沾却是泥渍土屑,磨损衣摆还散着线头,肩头和双膝处更是留段绪言血迹。
但阮青洲味道还是渐渐淡,段绪言有意识地寻找时,也就嗅见浓烈药味。再睁开眼已是次日,他往旁看去,大抵猜到自己是在北镇抚司直房里。
他动动右臂,撑坐起身,名小吏正巧端着东西进门:“醒啊。”
段绪言生出片刻戒备,看清小吏手中端着是药碗,才松懈下来。
“你伤只有手臂,清创拔毒上药什都全,御医说只要人醒就没什大碍,醒得这快,看来你这身子骨不赖嘛,”小吏递来药碗,说,“你也算是命大,和你起被送回那个人犯伤是肺,可就没那幸运。”
猜到小吏口中那人就是丁耿,段绪言问道:“他怎?”
赵成
赵成业稍看眼都胆战心惊。
昨夜锦衣卫失职,他为此提心吊胆大半天,烟都不敢嘬几口,唯恐阮青洲个不适意,事情传到阮誉之耳边,降罪旨意就往北镇抚司递来。
况且设立东厂和锦衣卫时,阮誉之本意就是让两方互相制衡,所以东厂由宦官统领,锦衣卫则由皇帝亲信掌权,而如今锦衣卫指挥使正是阮青洲表兄,所以就算阮青洲不降罪,单单个指挥使,他也是决计得罪不起。
眼下阮青洲让尉升到刑讯房盯着,赵成业独留此处,拘谨不少。
“指挥使外出忙碌公务,走前特意嘱咐臣来禀告殿下,昨夜来北镇抚司应当是两拨人,拨想灭章炳口,另拨却是来助锦衣卫护人。”
“和你样中箭呗,不过那人到现在都还没醒,怕是撑不多久,”小吏说着,哼笑声,“你也真是,还有功夫关心别人,怕是不记得自己受伤后都做些什吧。”
“做什?”段绪言心不在焉地问句,仰头喝起苦药。
“你还真不记得?”小吏嘿嘿地笑两声,看热闹似,嗟叹道,“都是有主子上司人,你说你怎就这好命,听闻昨夜尉侍卫和赵同知在外头寻殿下半晌,结果还是殿下亲自架着你寻见锦衣卫,你也是个倔,人都没意识还非要扯着殿下手,死命掰都掰不开,方才取箭时还敢上嘴……”
段绪言呛出声。
小吏摆摆手:“得,不说,就算是替殿下挡箭,你这胆子也忒大些,尉侍卫跟殿下这多年也不见得敢这样放肆,得亏殿下没追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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