尉升说:“听闻这只猫是由严九伶捡来,贵妃喜爱便养在身旁,后来这猫意外溺死在池中,才惊贵妃。不过死物阴晦,埋在御花园中是大忌,丁耿年纪尚轻,不懂此事无可厚非,但陪侍在贵妃身侧多是入宫年久‘老人’,唯恐给萃息宫带来祸患,所以知情宫人们也便对此缄口不言。”
“其他呢,”阮青洲问,“还查到什?”
尉升说:“在宦官丁耿入宫前月,丁家母子迁进新居,之后三年间,丁耿从未探过亲,递送出宫银钱也是由这间房屋东
尉升应道:“属下查到严九伶原居于关州北城,其父名为严慈,但自关州军防开建以来,征至关州平民百姓少说也有上万,役民队里又有不成文规定,征收进队百姓只在花名册上记名,再分配至百户千户手下掌管,死伤者均未登记造册,亦未在花名册上除名,可以说是死生难辨,时要查,属实不易。”
阮青洲微微侧首看他,欲言又止。
尉升以为自己疏忽,忙又答道:“严慈早年间同谁打过交道倒未查清,如今关州军民混住,人口杂多,要捋清户平民数年前关系,是要耗费些时日。”
阮青洲转身进屋,手轻拍他肩头:“要在数万人里寻到人难度甚大,此事自会予以体谅,你不必为难。”
他掀袍缓缓坐下,提来手炉,捧在掌心。这手炉外罩布袋还是罗宓亲手制,原先宫人换炭时,不慎将布袋烫个豁口,阮青洲也没舍得换,便直用到如今。
笑意便冻得发冷。
他违心地承诺,不虔地应答。
“殿下在上,奴才问心无愧。”
——
檐外冷雨不停,落便落满两日。
见尉升后脚跟进屋中,阮青洲说:“先说另件事,丁耿查得怎样?”
“哦!”尉升这才反应过来,“宦官丁耿于三年前净身,入宫后直接被分派至萃息宫,他本也安分,可出事前几日却与严九伶起冲突,但有人作证,事发当晚,严九伶正在后院替下过水宦官熬煮姜汤,应当没去御花园。”
“死因呢?”阮青洲抬首示意,让尉升避开风口,坐在炉前暖身。
尉升哈出寒气,朝炉边坐近些,说:“是意外摔晕后,口鼻埋入雪中窒息致死,属下问过萃息宫旧宫人,丁耿当晚本是去御花园埋溺死猫尸,但蹊跷是,在丁耿尸体身侧并未发现那只猫。”
阮青洲沉思着,指头恰抵在那处破口上摩挲,他问:“记得南巡前萃息宫并未有猫,这只猫从何而来,为何后来也从未听闻关于这只猫任何事?”
北镇抚司消息全然封锁在内,包括阮青洲在钱氏祖坟遇袭事。
如今贪税案尚未查清,六部便有两名*员先后遇害。在事情还没理出眉目前,太子遇刺说法若是传出,定会引起轩然大波,只怕到时查案事摆在明面上,不仅阮誉之会降罪,东厂还能名正言顺地插手进来,照目前这情势,决不能再让事态扩大。
可另头,钱尹命案未破,章炳告病多日,阮誉之时不时向内阁提及此事,谢存奕打着掩护,却又问不到案件近况,只能寻到东宫,阮青洲便与他约见于文渊阁。
眼下未至约定时辰,阮青洲负手立在廊下听雨,只唤来尉升。
“查得如何?”阮青洲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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