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是商量,只是种告知,阮青洲向来都用看似商量语气,把话说绝。
高仲博带着瞬木然,勉强露笑,拱手道:“殿下有心,臣先在此谢过,只是动土迁棺俱是臣家事,怎敢劳烦殿下和锦衣卫。”
“迁棺自是高尚书家事,但曾宪触犯法令便是公事,他已卷入税银案中,如今多条罪过在身,让他直面自己过错,也算是他罪有应得,”
次日,阮青洲便去高仲博府邸。
衣袍轻掀,阮青洲坐在前堂候人,手边热茶未动。
进门见人,高仲博拱手行礼:“不知太子殿下来访,臣有失远迎。”
“尚书大人不必多礼,”阮青洲说,“话不多说,今日来,是有事要与尚书大人商议番。”
“殿下请讲。”
可若要证实这点,只能开坟挖棺,如果棺材是空,他们大可凭着高仲景假死理由,顺理成章地抓捕高仲博,再去详查他底细和名下账目,但他们也不算有十足把握,这挖,倘若里头真是装尸骨,说难听点就是曝尸,到时这个罪过谁来担。
段绪言在旁听得明白,赵成业这人碰到事也算精明,高仲博身为工部尚书,又是内阁大学士,品级在他之上,他拿不准挖人坟墓这事,便来寻个担得起罪人。
好不容易才傍上东宫,段绪言自然不愿让阮青洲去冒这个险。
他说:“奴才斗胆插几句嘴,棺材就在地底,派人监守便是,若能等到丁耿醒后再做打算,会不会更稳妥些?”
阮青洲说:“如此是好,但昨夜锦衣卫抓人之事,高仲博定然也都知晓,可眼下给他定罪证据不足,他又掌握内阁查账所有内情,若是先将此事宣扬出去,父帝向东宫和内阁追责,们连抓他机会都没有。”
阮青洲开门见山:“曾宪被锦衣卫抓捕,拘于诏狱中。不知高尚书可还记得此人?”
高仲博说:“听殿下提过,臣自当记得。”
阮青洲审他神情,道:“曾宪介平民,到底是没受过审讯,咬不紧牙关,锦衣卫也便从他口中听到些关于高尚书事。”
高仲博神色稍滞,顿顿:“如此说,臣倒记起,当初经人介绍,舍弟棺椁似是托名曾姓手艺人做,只是那时事情繁多,臣倒是记不太清那人姓名,不会正巧便是这位吧。”
阮青洲说:“诚如高尚书所言,不过也因此才要麻烦高尚书二,只因曾宪交代道三年前曾有人上门托他办事,可事关冒顶身份入宫此等欺君之罪,他既想收受银钱,又恐惹祸上身,偏巧又正值为高二公子打棺之时,他便将那人用作信物手札藏于那副棺椁内,如今……也知此举不妥,但还是想征求高尚书之意,不知可否以迁棺之名,开坟取出那封手札?正巧,托人看过黄历,明日就宜动土,到时会命人将新棺抬去,做妥切善后事宜,不让高二公子尸骨受到毫厘损伤。”
尉升跪地,道:“殿下若信任属下,开棺事便交由属下来做吧。”
“不行。”阮青洲拒绝得果断。
尉升抬首:“可是殿下……”
“当初税银账目是提出要查,不论由此引发什后果,也理应由承担,”阮青洲眸中沉静,“既然迟早都要正面交锋,不若就大胆些,先发制人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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