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甚说:“阿娘说严哥哥已经给们花很多钱,甚儿要懂事,出来不能乱要东西。”
眼眶热,丁耿眨眼忍着,微微抬头。
丁甚高兴地在他身旁坐下来,连着碗勺都并端来,底下两条腿也没闲着,荡荡地晃着。
见他欢喜,阮青洲转头舀着自己碗里馄饨,自腾出热雾中抬眼向对面看去,正好与尉升对视眼。
尉升早便站在摊位对面,身侧隔几步地方还坐着另人,穿是向小吏借来便服,蓬头散发也盖在笠帽之下,但整个人还是散着怏怏病气。
丁甚东张西望时碰巧看到那人,见他咳几声便要捂着胸口蜷缩起来,丁甚总要想到自己阿娘带他乞讨时模样。
他那时成天都好饿,这个人应当也很饿吧。
不多时,锅盖掀起,热气滚卷着,将暮色下小摊笼在烟火气中。
刚烫出锅馄饨倒入高汤,添上半勺猪油,缀撒葱花,上桌时还飘着香。
枚水煮蛋盛在小盘上递来,丁甚摸着烫手,便把鸡蛋抱在怀中,爬上阮青洲坐着长凳,又将那枚水煮蛋举着吹吹,便放在阮青洲前额滚着。
“殿下哥哥受寒,要用热鸡蛋滚滚脑袋。”
这心思用来拿捏阮青洲最合适不过。段绪言边叹着自己轻视这毛头小子,边倒是饶有兴趣地撑头看起来。
洲,倾过身,在段绪言耳边小声道:“那吃饱,可以叫殿下哥哥抱甚儿吗?”
段绪言也学他那样放轻声:“说不算,你要问殿下哥哥可不可以。”
看那旁两人窃窃私语,阮青洲掀袍坐下,无意瞥去眼,丁甚恰正转头对上那视线,双耳都羞热。
“严哥哥替甚儿问嘛。”
段绪言笑着拨他耳朵:“在这儿撒娇,要你去问句话就怯?”
这想着,丁甚琢磨着挑块自己最喜欢桂花糖糕,穿过街道,给那人递过去。
“想吃这个吗,很好吃。”
那人显得惊愕,却迟迟没敢抬头,只颤颤将糕点接来,应句:“……谢谢。”
丁甚觉得他好可怜,搓着小手说:“两个哥哥都坐在那边,如果你想吃别,可以用这个换来给你吃。”
那人问:“为什要换?”
丁甚到底还是懵懂稚童,反应也慢些,那小手笨拙地滚着鸡蛋,觉出掌心烫得疼,他才收手靠在嘴下吹吹,结果抬头却看到阮青洲前额已被烫得泛红。
丁甚歉疚地低下头去:“甚儿不知道殿下哥哥疼,不是故意。以前甚儿生病时候,家里没有鸡蛋,阿娘就用手摸甚儿脑袋,甚儿也这样摸摸殿下哥哥头,殿下哥哥就不疼。”
丁甚小心地摸摸阮青洲前额,自责得眼眶都红。阮青洲浅笑,抚着小孩儿头,道:“甚儿很乖,哥哥已经不疼。”
听他哄人,丁甚脸上又添些羞涩,他小声地问阮青洲:“殿下哥哥都说甚儿乖,那吃饱能不能抱抱甚儿?”
阮青洲应许道:“好。”
丁甚噘起嘴来:“严哥哥笑话甚儿。”
小孩儿不服气地鼓着奶膘,没会儿气就消,他自顾自抱着买来糕点数数,挑出块递给段绪言。
“甚儿用块桂花糖糕和严哥哥换个鸡蛋。”
“想吃?”
丁甚点头:“要带壳热鸡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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