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听回应,阮青洲拉好大氅,转身看去,却对上段绪言那双看得入神眼。
“有话要说?”阮青洲问。
段绪言眨眼,只是笑笑。
“奴才只是突然想到,系上链条只能束缚时,他若假意乖顺,往
“今日大理寺结案,高仲博、章炳、钱尹等人家财共计五十万两白银,均纳入国库,涉事*员、税使共十五人,现收押在刑部大牢,待秋后处决。相关告示今早便已张贴在官府外。”
阮青洲蹙起眉来:“就算要赶在正月前结案,缘何偏要挑选这日,除夕百姓几乎都已得闲,告示贴,此事便成家家户户串门时谈资,不日定会传遍皇都。且不言*员间tf勾结本就足以惹起民怨,此事再宣扬,惊动皇都乃至各州城狐社鼠,难免引得他们销赃毁迹……父帝可已知晓此事?”
尉升说:“应当也是不久前才知晓,但结案公示乃是惯例,只要确保案件结果无疑,折子报,不由陛下批复便可将结果公示于众,此举无可厚非,顶多只能算大理寺卿考虑不周,况且如今已公示半日有余,再撤告示,反倒还显得欲盖弥彰,不过所幸此案也算是有个能交待结果,百姓再如何谈论,也不会惹出乱子来。”
话声残留余音,久久萦绕,直至眼前身影轻离,阮青洲抬眸对上镜中孤影,才又觉得周侧泛凉。
他自语般,放轻声量:“此事总要公之于众,免不得被人言说,今时来日也并无太大差别,或许当真是多心吧。”
圈,似有若无地触着肌肤,顿停在喉结旁。
“在想什?”阮青洲问。
话声出,指腹触到震感,觉得酥麻,段绪言眨眨眼,轻轻挪开指尖。
“在想去年拾回那只野猫,”段绪言说,“若当时就往他脖上系链,兴许此刻还能留在身旁,讨殿下乐。”
阮青洲说:“束链既是保护也是桎梏,野物享受自由是天性使然,如此拘束着,或也会引得更大反抗,事与愿违。”
话落,点暖热贴近,镜中人影成双,段绪言带着大氅往他肩上拢来,逼退寒凉。
“不是殿下多心,”段绪言说,“事出有因,殿下有所顾虑再正常不过。只要殿下认为还有必要,往后不论想如何去说,如何去做,奴才都会陪着殿下。”
阮青洲眉头轻动,对镜与他相视半晌,待到宫人进殿,才叫他回过神来,接氅衣系带。
“殿下,该动身。”
宫人话声传来,阮青洲颔首应答,遣人退下。他垂眸片刻,轻声道:“除夕之日,东宫宫人本就可酌情放归宫外探亲,虽说你籍上已无亲无故,但税银案今日公示得突然,你若不放心丁母,只要向掌事报备声,即可出宫。”
段绪言说:“那便养得乖顺,再叫他自由些,毕竟系链,才更听话。”
阮青洲没再说话,只是抖袖起身,理着袍摆。段绪言扶上他腰带,绕至身前,遮镜面。
“那殿下又在想什?”段绪言将那衣上褶皱舒平,道,“在束发戴冠时游神,可是在想尉侍卫方才说事?”
“嗯。”阮青洲静下,眸色又淡。
午后尉升来过趟,向他禀报正是大理寺结案之事,阮青洲因此烦扰,午后小憩也不安宁,稍闭眼,耳畔便是尉升声响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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