仰头那瞬,四目相对,阮青洲时怔愣,段绪言却已浮起笑意,指腹自他下唇轻扫而过,将齿间咬着梅干取走。
“奴才知道规矩,待明日送给掌事验过后,再给殿下尝。”
唇齿间残留点甘甜,阮青洲合唇轻抿,侧首避开触碰时,软唇却无意蹭过那指尖,余下极轻道触感。
有些发痒,段绪言蜷手指,麻意便往掌心里蹿。
“殿下喝酒。”段绪言说。
“听闻是你挂灯。”阮青洲说。
段绪言与他轻笑:“想着殿下上元节要与皇室登高赏灯,又不在宫中,奴才存有私心,便想在今夜并把节过,只是眼下灯燃得太久,瞧着都不比最初亮堂。”
段绪言观灯半晌,起身将怀中剪纸取出,挂于灯罩处。经光影衬着,纸上图样便显得生动,舞龙狮、逛灯会景象似能跃然而出,配上满树明光,叫人心暖。
“元夕未至,见不到当夜盛景,奴才便让楼中手艺最好邱娘剪几幅图,也当是身入其境。”
“也算热闹。”带些微醺,阮青洲浅笑,侧坐在树旁搭着额,渐眯起眼来,再见眼前那人走近蹲下身,便也抬眸与他对视着。
段绪言回宫后先换身衣裳,可稍往指上嗅,还能闻到刘客从身上香粉味。
因着净身,太监身上总有股难掩臊,刘客从自当厌极这味道,所以每日都抹香粉盖着,触碰间,往他身上都染些。
段绪言不喜欢香粉味,将手送到清水里搓几遍,又捣些皂角搓抹,方才将那味道洗净。如此耽误,他再去寻阮青洲时都到亥时。
找到人时,阮青洲正侧躺在中庭桃树旁小睡,身也蜷着,看着都安宁。
东宫中庭留有块空地,专用来栽桃树,入冬后桃枝都零落成枯枝,直至春时方才会生出花苞,因而此时仍是满庭髡树。但今日段绪言出宫前特往树上挂满灯,烛火点,随着暗下天色,便显得满树都生荧光,忽闪得漂亮。
“赴宴总要应酬,避不开。”阮青洲如何都觉得热,只轻攥袖袍,坐直身。
段绪言半跪在他身前,又背着光,最是看得清他神情。见他
段绪言说:“殿下可以多笑。”
尚余些怔神,阮青洲与他错开视线,渐垂眼,却听几声窸窣响动,便有清香朝鼻下涌来,嗅着时舌根都觉出甜。
阮青洲往他手间看眼:“嗅着像是青梅。”
“是青梅,”段绪言展开手中油纸,笑笑,“青梅酸涩,但丁母赶在三伏天时晒制成干,添甜香。奴才尝过两块,觉得殿下会喜欢。”
闻言,阮青洲微俯下身子,嗅嗅,才拾起块入口,却有两指伸来,轻轻捏高他下颌。
阮青洲在光下睡得安稳,应是宴上喝酒,面颊都带着晕。段绪言朝人走近,蹲身替他收收身外罩氅衣,就见那眼睫稍稍动几下,睁开眸子便带光。
见他醒,段绪言轻声道:“殿下睡在此处,不怕受寒?”
阮青洲说:“循着灯来,喝点小酒才犯困。”
阮青洲沐浴,身上兼带些澡豆味和极淡酒香,在他起身时段绪言便嗅见,颇有种在浴池边品着桃花酿意味。
挂几树灯还亮着,占大片视野,阮青洲眼还惺忪,蓄满微光,又缓缓看向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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