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升焰火自段绪言身后迸入高空,点染光芒在明灭中热烈,碎裂开星点落下,却是均数溺在阮青洲眸中,漂亮得如同火山喷涌时滚落岩浆,带来场灾劫。
段绪言知道,从今以后,他们会是彼此命中劫数,重则死,轻则伤,谁也躲不开。
“奴才严九伶,愿把刀柄交到殿下手上,至死无悔。”
风过灯摇,两个身影却似定格在树下,静在这个深夜里。
阮青洲看着他,轻声道:“会记住你今日说话。”
“诚请殿下记着吧,”段绪言眼眸微抬,缓缓仰起头来,“这是奴才第次觉得,自己出现殿下眼中时身上没有任何人影子,很是高兴。所以奴才也在想……”
话声未落,倏尔几声空响划过夜空,星火于云间留痕,阮青洲朝那处看去,却觉段绪言收拢五指,将他手往掌心里牵紧些。
也能留在锦衣卫手上,不必担忧东厂插手。”
阮青洲稍眯起眼,逡巡似看他。
“你直都很聪明,”阮青洲说,“刘客从很会看人。”
段绪言只浅笑,说道:“奴才方才入宫年有余,便得此赞许,殿下会觉得奴才是个威胁吗?”
阮青洲不否认。
稍显诧然,越过段绪言视线再又收回,阮青洲往他双目看去。
那人眼中柔情,正不带收敛地、潮水似逼过来,淹没他去路,将他禁足在原处,逃脱不得。
段绪言说:“殿下若能直这看着奴才,就好。”
停滞星火倏然化作片澄光绽开,段绪言在灯下看他,身影像在刹那间被点亮。
“新年伊始,祈祝殿下福乐安康,百岁无忧。”
段绪言确是个威胁。个逃难少年、青楼乐人、东宫内侍,自钱宅命案那时才跟在他身侧,如今却已对案情有套符合逻辑猜想,实在是天赋异禀。
这人有不符合身份冷静又聪颖,仅是露出点微弱锋芒,阮青洲便能感知到,这会是把不好驾驭刀。
可阮青洲需要这把刀。再重新培养个可当作心腹宦官,就要避开阉党爪牙,从选人到用人,耗时太久。对他来说,若想趁早从刘客从手里拿下东厂,严九伶就是最好人选。
“能为己用刀,就不是威胁,”阮青洲缓缓眨眼,平静道,“但若有日,刀口转向这方,会毫不犹豫地将这把刀变成废铁。”
这种沉静狠意属实带着点让人把握不住力度,段绪言很欣赏,他笑着牵来阮青洲手,举至胸前,俯首将前额搭在他手背上,如同皈依那般虔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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