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些时,指节
衣衫摩挲间,棺板似是接来几滴坠雨,水声入耳,阮青洲出浴时朦胧之景浮现脑海,段绪言感受着他挪动,吞咽几许,指尖却念着肌肤相触温热,总想摸见点什。
他情不自禁地俯近些。
本就交缠气息愈渐亲密,添些难以言明暧昧。直至身躯间热再散不开,阮青洲伸手扶住那人不断压近腰身。
“你……”阮青洲说,“若是累,可以和你换侧。”
眸中带起些笑,段绪言问:“殿下想在上面?”
周遭寂静异常,住持话声被衬得愈加明晰,反还添带些毛骨悚然之感,直至风来灯灭,火光暗大半,旁人终于惊悸着后撤几步。
住持侧看众人眼,沉声道:“走。”
这些抬棺匠纵是胆大,活大半辈子也是头回在夜间抬棺进坟,听可以走,赶忙跟着大队往原路退回,路也不敢左顾右盼。
听得外侧足声已散,棺中,阮青洲不自在地动动身,可稍动,便要与身上那人相触。
这棺材本就狭长,宽度仅能容人平躺,段绪言随他进棺后,顶多就只能撑臂压在他身上。
合棺。”
——
戌时到,锣声震,黄纸扬撒入天。
“三魂聚阳气,七魄招英灵,大道开路,凶邪逃散去——”
微濛细雨停后,夜色更是瞑然,茫茫雾气中,棺木聚为列,自雨仁寺抬出,向城外缓缓行去。行人忙不迭地退避开,仅有送行者被拦在寺门,哭嚎隐隐作响。
阮青洲说:“也不是,看你。”
段绪言顿,微笑道:“上下都挺累,不过换个姿势也好。”
“那便换吧。”阮青洲扶着棺壁,侧过身子,给他腾出躺下空间。
段绪言侧躺下去,半身却都还压在阮青洲身上,两人腿也相缠,在这逼仄之地如何都抻不开。
棺身上仅有几处小孔用以透气,泄不进光,段绪言看不清什,只知阮青洲气味近在咫尺,他似乎对此有些上瘾,只要呼吸,就痒得想去碰。
阮青洲本不同意他跟着,可来不及赶人,那旁道士便往正殿行来,尉升只好妥协着盖棺。再之后,这两人如此挤在副棺材中,被抬路。
稍遇颠簸,身躯紧贴着相蹭,段绪言撑久身子,跟着挪动几下,双肘正好压住阮青洲发。
直至棺身落地,旁人已散,阮青洲侧过头动动,段绪言反应过来,才抬手肘,将压着发丝轻轻顺开。
“手肘隔着衣衫,迟钝些,殿下若是疼,可以说出来。”
“嗯。”阮青洲轻应声,就觉那人靠得近,呼吸之间,气息便如轻翼扑动般打在耳边,痒得发热。后背就要渗出汗来,他再挪动身子,让凉气往下钻些。
阴云压下,天幕沉暗,郊外几点灯火于山路间悬动,又随步履晃荡,闪着烁烁烛光,映得道旁树影诡邪。
山路湿滑,这第十副棺材越扛越觉得沉许多,抬棺匠肩头酸痛,脚下步子时而踉跄,踏上空平坟地后,解脱般将棺木陈放在湿土之上。
领头住持挥动拂尘,用手往尘尾捋,自袖中取来黄符,口中念念有词。
靠近烛火那刻,符纸猛地燃起,自半空划出几道火光后方被掷向地面。
“夜半不寻人,闻声不应人,要往前路走,去时莫回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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