狱吏上前怼句:“屁事这多,牢饭收你钱吗,管什冷不冷热不热,蹲个大牢还摆什脸色,不想受这窝囊气,你早干嘛去!”
听那旁吵声不止,段绪言睁开些眼,却见饭车停靠在牢柱外,盛饭那人稍抬起脸,段绪言方才认出那人是方小群。
他往牢外扫几眼,挪至门边,靠着牢柱坐下,方小群将盛好饭朝里递来。段绪言伸手去接,自碗底摸见小包用纸裹好药。
方小群趁着递碗机会,压低声,道:“是些金创药,公子应当能用。东家说,只要公子开口,们随时可以过来救人。”
段绪言低头扒着饭,趁时回道:“没事,告诉你们东家,别轻举妄动。”
——
刑部大牢,狱吏抬着手中刀鞘往牢柱上敲敲。
“放饭啊——”
就听铁链拖响,囚犯自觉往牢门边聚去,就等着那饭车运来。
段绪言靠墙不动,方才在刑讯房里受刑,溢出血还湿着,浸透囚衣,只稍动弹,便是砭骨疼。
。”
这些画纸还是尉升从缉捕令中随意抽几张,让画师临时摹,没有幅画是段绪言,听他这说,尉升往阮青洲那处看眼,挪过手中刀鞘,指向另幅画。
“方才另个道士,认可是这幅。”
管献找补道:“那应当是草民认错,话说那幅看久,确实像些。”
杯底往桌面磕,阮青洲落袖起身,道:“剩余压惊茶,全赐给他吧。”
“可公子……”
见他没有退身意愿,方小群还想再劝,狱吏转头催道:“动作放快点,送完饭菜抓紧走人啊!”
段绪言没再多语,挪过头去,余光还留意着不远处两个身影,虽只浅浅地瞟见眼,但他也能确认,那处站着正是刘客从和梁奉。
刘客从是被梁奉带进宫,自七岁起便跟在梁奉身侧,梁奉收他为义子,五年前更是将东厂督主位让出,亲自将刘客从捧上今日位置。
梁奉刚随刘客从进门不久,眼见饭车推远,才看清段绪言模样。他捏着手中扳指转转,道:“牢中待遇何时这般优厚,怎连顿餐食都怕给人落下
恍若无形中又有鞭抽来,绽裂皮肉还往外翻着,鞭身便又往伤处甩过道,段绪言记着这种钻心疼,比起在北朔挨要重倍。
段承从前便同他说过,真正刑讯会让人生不如死,溃他意志,剜他骨肉,他咬牙捱过切,在下次疼痛面前,绝对会不值提。
但疼痛算什,只要他还活着,那些落在身上伤和痛,总有天会返还给南望。
额边冷汗下淌,段绪言唇色发白,却贴着冷墙鄙弃笑,浑身抽起疼又自伤处泛开。他闭眼忍耐着,才听外头吵起来。
“呸!冬日里头饭菜凉得要命,吃几回就闹几回肚子!”
管献猝然抬头,便被人拖往椅上缚手脚。
“……殿下!殿下!”
听那几声破嗓喊叫,阮青洲面不改色,就往刑讯房外走去,对佥事吩咐道:“继续审问,在他供出另个姓名之前,断他粮水。”
“遵命。”
佥事恭敬应答,另方恰正有人前来行礼,道:“殿下,赵同知特命属下前来通报,经抬棺匠指认,锦衣卫已自坟地挖出两副棺木,皆有异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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