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又吹过,发丝贴往面颊,阮青洲垂眸片刻,伸指接过长箭。
“也好,不过言传,”阮青洲轻抬眼眸,冷视前方,“确实不及身教。”
阮莫洋鸷视那处,莫名觉得紧张,就见阮青洲垂下手臂,将箭搭在弓上。
阮青洲说:“其实再精箭术归到最后,也不过是十二个字。”
段绪言唱和:“是哪十二字,还请殿下赐教。”
风将马鬃吹起,颠簸箭囊抖出最后支长箭,阮青洲拉弓放弦,举扯绳勒马,望向远处靶子。
箭矢正中靶心,分毫不差,阮青洲风轻云淡地瞥眼,收弓转过马头。
正欲往场边行去时,箭直向马腿袭来,阮青洲眼眸轻动,当即扯紧缰绳,马嘶鸣,抬前蹄,箭矢正当扎入地面,发着余震。
唯恐马再受惊,尉升直赶上前,牵住绳。
“瞧这箭法,险些又犯错,”阮莫洋立于不远处,摸摸手中弯弓,笑道,“二哥多担待。”
寝殿养伤,却有人趁此机会避开宫人耳目,在鸣放爆竹烟火时潜入寝殿……幸而正巧有宫人入殿送药,及时阻拦,事后听人口述,称是当时那人正用衾枕堵着殿下口鼻,殿下被救下那会儿,脸都青紫。”
再提此事,红苓总余着惊骇和愧疚,因而说得发颤。她见过阮青洲受人欺负后落伤,如今想起时尽是自责。在趋炎附势大潮中,她人身微言轻,根本做不到出面为阮青洲讨个公道,只能教他委曲求全,以求自保。可次次退让,偏还叫他招致祸患。
另旁,因着圈养猎物遭到欺侮,自己占有和标记似也失格,段绪言心觉不满,脸色渐冷,沉声:“那人是谁?”
“是矜妃身侧宫人檀秋。檀秋曾是暻王乳娘,只因暻王被禁足后大病场,又与殿下积怨已久,她头昏脑热,便起这种心思。陛下得知后,责令将她杖毙,也正是因为这件事,陛下没过多久后便册立太子,殿下就是在那时入主东宫。”
红苓又说:“你懂事,这些事自己知道就好,嚼皇子亲王口舌怎说都是罪过,万不能让他人听去。”
箭羽夹在指间,阮青洲持弓后迈步,迎风站立着。他沉声道:“沉臂,
“尉升,回宫。”阮青洲未向他看去眼,跨腿跃下马背。
如此也得不到阮青洲个正眼,阮莫洋觉出些不甘,抬声道:“栏场这大块地,二哥缘何见就走啊,总不该是觉得三弟碍眼吧。”
阮青洲当真停步,但不是因阮莫洋挑衅,而是因为段绪言。
那人正自不见日光场边迈步朝他走来,走近,也只是带着点不易窥见冷峻朝他笑笑,便侧步走向那支扎进地面箭矢。
“殿下尚有箭未发,暻王又是这般温恭自虚,”他抬手握上箭身,将箭头沾草泥抖落,递到阮青洲手边,“殿下何不言传身教?”
极淡声冷笑,段绪言碾过前路碎石,又冷蔑地抬靴扫,将那点惹人不快硌石踢开。
“姑姑放心吧。”
——
绕过御马监,段绪言便随红苓进栏场,只稍放眼瞧,就见到阮青洲。
栏场开阔,阮青洲扣上护腕,身劲装,策马驰于其间时,腰身挺若风中孤松,肃而雅,经晴光彻照,要比素白花瓣还晃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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